第452章 异变陡生

五条悟冲到床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五条鸣依旧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梦境。

他的嘴唇翕动着，又一次无意识地吐出了一个字。

“......热......”

——【做噩梦了？】

五条悟伸出手，想探一探他的额头，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了。

他的六眼，看到了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在五条鸣的身体周围，萦绕着一层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凝实的气场。

那不是咒力，也不是灵力。

那是一种......“概念”的残响。

一半是冰封万物的死寂，另一半，则是焚烧殆尽的终结。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他的灵魂深处互相拉扯，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而此刻，代表“终结”的那一部分，似乎因为梦境，而变得稍微活跃了一些。

五条悟的六眼看得更深。

他“看”到了五条鸣的灵魂。

那本应是光芒璀璨的灵魂核心，此刻却像是被烈火燎过一般，带着一丝丝焦黑的、不祥的痕迹。

——【这......这是......】

五条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瞬间明白了。

那所谓的“残火太刀”，那个吓退了诅咒之王的惊天BUFF，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幻术或者唬人的把戏！

为了模拟出那种“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终结法则”，为了创造出那种连宿傩都会为之战栗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惧感，五条鸣......

他燃烧了自己的灵魂！

他不是在“扮演”太阳，他是真的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当做了燃料，去点燃那名为“终结”的虚假火焰！

——【这个疯子......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五条悟的身体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一直以为鸣只是在赌，赌宿傩会被他层出不穷的手段和气势吓退。

他却没想到，鸣下的赌注，竟然是自己的灵魂！

“难怪......难怪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五条悟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后怕。

如果宿傩当时没有被吓退，如果他选择硬扛着那种恐惧出手......

那鸣的灵魂，会不会就此彻底燃烧殆尽？

这个想法，让五条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小心翼翼地收回手，不敢去触碰那个脆弱的平衡。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鸣自己的灵魂，慢慢地、一点点地，从那燃烧的灰烬中，重新孕育出新的生机。

......

庭院里，家入硝子和禅院甚尔的谈话还在继续。

“他最后用的那一招，到底是什么？”家入硝子忍不住问道。

她只看到了五条鸣拿出了一柄焦黑的刀，然后宿傩就脸色大变，仓皇逃走了。

禅院甚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缓缓吐出一口烟，“但我能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他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凝重的神色。

“我没有感觉到热量，一丝一毫都没有。但是，我脚下的地面，那些被宿傩的火焰融化后又凝固的白骨，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不是碎裂，不是气化，就是‘消失’。连一点烟尘都没有留下。”

家入硝子听得脊背发凉。

“而我感受到的......”甚尔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是一种‘结束’的感觉。就好像，只要被那把刀碰到，不，甚至不需要碰到，只要靠近，我这个‘存在’本身，就会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连灵魂，都不会剩下。”

——【将存在本身抹去......】

家入硝子作为顶尖的治疗师，对生命和灵魂的理解远超常人。

她立刻明白了这番话背后的恐怖含义。

“他是通过斩魄刀，模拟出了那种‘法则’的威压。”她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流刃若火代表火焰，袖白雪代表冰雪。那柄‘残火太刀’，恐怕就是他将‘火焰’这个概念，推演到极致——‘终结’之后，所展现出的形态。”

“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真正解放那种力量。所以......”

“所以，他用别的东西，填补了力量的空缺。”禅院甚尔接过了话头，眼神变得锐利，“用他自己的精神，自己的灵魂。”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和担忧。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被五条悟带回房间，并排放在五条鸣枕边的两柄斩魄刀——流刃若火与袖白雪，突然毫无征兆地，同时亮了起来。

一金一白。

一热一寒。

两股截然不同的光芒，在寂静的房间中交相辉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