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
时间,那些受过的委屈与冷嘲热讽…
他没有错,他走的路是对的,他绝不认输,所以他现在已经可以踩在众多曾经嘲讽过他人的头上了。
他绝不会后悔!
面对面就很方便动作,两个人又如同困死之兽一般缠斗起来,互相撕扯着衣袍,甚至幼稚地踩对方的脚方便自己的偷袭,抓住对方的双手,以限制动作。
用手指抓在因为动作大裸露的手臂与脖颈上,她用牙齿咬在被轻薄衣物覆盖的大臂,他则不甘示弱反口咬在了她的鼻梁上,最后两个人四肢都缠在一起了,一个要挣扎起身,另外一个便拖住他的后腿,猛地往下拽,摔得人头晕眼花,另外一个人想要趁机起来时,便又会遭到同样的对待。
最后互相头抵着头,看似耳鬓厮磨却火光四溅,猛地用头一个猛击,两人的额间都磕破了皮,触碰出了些许的血迹。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刁蛮悍夫!”
“你这个…干尽蠢事的…酒囊饭袋!”
他们依旧很默契地克制着,没有发出任何更多的声音,甚至连一个花瓶都没有打碎。
最终互相气喘吁吁地跌落在柔软的地板上,没有了一丝动弹的力气。
家里突然来客了,她们互相推搡着起身,整理衣袍,门推开,挂起笑,又是那个温柔端庄的夫郎与温润如玉的妻主了。
“来人,那瓶回春膏来,三娘怎么如此不小心,好像个小孩子一般,还磕到了床角…”
他用一只手拉住了要后退的身体,修长的手抹着药按在了破皮的伤口上,她脸上风轻云淡的神情都要掩盖不住了,她咬牙切齿,悄无声息在指尖抹上了药膏,但是又悄悄沾了一点旁边那瓶,在他额头轻抚而过,他愣神的时候过后突然瞪大眼睛,伤口清凉逐渐转化成一种灼热…
旁边的侍童们捂着嘴悄悄笑了,大人和夫郎当真是情意绵绵,涂个药都恨不得粘在对方身上,主子和善又好看,给的工钱又足,还是一对恩爱的主子,多年来大人从未纳侍郎,谁人不羡慕她们这些在府里当差的人。
希望府里可以一直平静和乐。
*
“你们可是这儿出了名的模范妻夫,谁人不知道你当年排除众难迎娶一个农户子为正夫…说书人都给你编书呢”
旁边的一个友人笑着举杯,她每日醉醺醺的不似一般正经的读书人,但才华横溢,有着那股少有不受拘束的疏狂,笑着调侃。
“…别笑话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就是个悍夫!”
她咬牙切齿神情生动。
“那你大可休了他,反正多的是人前赴后继不是吗,世女大人”
友人挑着眉,无数次重复。
“…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但是真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讲不到一块去…眼皮子只能看见那孔方兄…我能和他说什么…”
世女抢过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红袖添香?教夫郎学书也算是一种闺房乐趣?”
友人也大口喝酒,脸色酡红,神色却清明。
“…也不是没干过…毕竟当时还觉得年龄不大,性格可以纠正一下,如果能够知书达礼就更好了,至少识得几个字,懂得几分道理而不是整日憋在后宅里只看到那一亩三分地地…”
“结果?”
“…很惊讶,他识的字,字迹颇为规整,看得出是努力练习过,看不出来几乎都是自学的程度…并且四书五经也知道大部分,背的出来,解释的清楚…很难想象他只是一个农户子…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努力…”
“而且偶然见过他写的小诗也颇具灵气…如果他出身更高,也许又是另一个才子也说不定?”
世女神色复杂,说罢又恨铁不成钢。
“但是他现在对这些没有兴趣…毕竟钓到了金龟婿,彼此还撕破了脸皮,不需要一般的男子那般争宠…且家中的产业都是他在经营着…虽然…但毕竟文学都是为了丰富自己,陶冶情操!他却全然只当做一个工具…真真是好一个庸俗的男子!”
世女又愤愤不平地喃喃自语,神色有些迷离,显然醉了,说着说也听不清的低语,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友人无奈的摇头,还在继续喝着酒,真是一对冤家,离不开,也逃不走。
真是的,每次都要为她留守,她都快成奶妈了。
那位主君应该也快到了吧,赶紧把人接走。
*
去京城的赴考的途中,她没见任何昔日的友人,没有回家中见母父,只是沉默的如同其她的考生一般答题,交卷。京城里风起云涌,过一段时日就会有新的人事出现,她们这些早就淹没在时间里了。
科考的名次出来的时候,和预料的也差不多,没有好到成为探花榜眼,但是作为一个小官也绰绰有余,年轻气盛的少年时期,总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无人能敌,周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