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归途

后陈乐醉了，语句碎的不成样子，唯一能听清的就是许晴这两个字。

小九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小九也并不知道陈乐究竟在犹豫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

小心翼翼的触碰，无微不至的考量，害怕对方受到伤害，事情好像已经很明了了。

陈乐好像只是觉得那是她被暧昧的气氛冲昏了头。

小九不得不承认陈乐能活到现在属实是她命大。

因为陈乐在感情方面木讷到只判断对了她自己的性向。

她这一路上安安全全也属实是有天大的幸运加持，让她遇到的都是好人。

比如说小九自己。

好人小九决定帮帮陈乐。

于是在陈乐入职后的第二天，清晨打烊的时候，陈乐一关门，扭头就看见了醉眼朦胧的小九。

酒吧里纸醉金迷的彩灯全部关掉了，只留下窗边探进来的几缕清晨的日光。

“小九，你……？”陈乐的语气里带着困惑。

“乐乐……”小九软绵绵地向她走过来。

“不是，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陈乐有点惊了。“你怎么突然醉成这样？”

“乐乐，你别喜欢许晴了。”小九逼上来，把陈乐逼得靠在一张矮桌上。

小九得寸进尺，索性整个人贴上去。

“为什么不试着喜欢喜欢我？”

“我们第一天晚上，也是促膝长谈了，不是吗？”

“我也是店长。”

“许晴有的我都有，许晴没有的我也有。”

“我也喜欢你。”

小九于是偏头，要去吻陈乐。

陈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小九的嘴。

“不行！”

小九一挑眉，眼神里显出玩味。

然后她退一步，双手撑在桌子上，把陈乐圈在里面。

“为什么？”

“我也是女人，我也在喝醉酒后向你表白，我也和你谈心，我也要偏头吻你。”

“你为什么拒绝我？”

陈乐说不出理由，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反正就是不行。”

小九退开了。

“懂了吗？傻子。”

“我简直搞不懂你在犹豫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不排斥她。也许从你见她第一眼，你就心跳怦怦，耳根红透了吧？”

是吗？

她还以为那天吵闹的杂音，是窗外暴雨砸窗户发出的声音。

砰砰，砰砰。

原来从一开始就动心的是他。

“你就是喜欢上她了吧。”

我喜欢许晴。

那我要因为她，改变我的轨迹吗？

或者，带我走吧。

许晴是说过的。

她太蠢了，不知道自己喜欢，也不知道发出邀约。

和心爱的人一起寻找绝对的自由，一起走向自己的理想。

浪漫却自私。

许晴和自己的理想是不一样的吧。

许晴就要为了自己改变她吗？

这样，她们的爱对许晴来说公平吗？

小九猜到了她的苦恼。

那天陈乐翻来覆去的讲，左右也不过这么几句话。

“她有为了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去拒绝你的权利。不是吗？”小九说

“谢谢你。”

“带束花走吧。”

“你接下来走的是浪漫的旅途。”

小九带她去花店买了花，又送她到火车站。

进站的时候，小九拉住她。

“我叫李小九。”

“下次你和许晴来，记得来我的酒吧喝酒。”

“你走的太快了，还没听过我唱歌。”

“下次来，你和许晴要来捧我场。”

“好。我叫陈乐。”

“后会有期，陈乐。”

酒吧所在的城市距离小店所在的城市，坐火车需要整整一天。到火车站，坐火车，下车，步行到小店，陈乐的臂弯里，倚着一束洋桔梗。

那天下车后的天空灰蒙蒙的，夏日暴雨前的潮湿与燥热一出车厢门就席卷上来。陈乐走着，越走越快，然后跑了起来。

心脏从在车上就在一直砰砰跳了。

火车跑的太慢了。

天上好像在下雨，她感觉脸上湿答答的。

小店仍旧在正常营业。

陈乐调整了呼吸，整理整理花束的包装纸。

洋桔梗开的张扬，花瓣上托了几颗水珠。

门上的风铃响起。

许晴正靠在窗边发呆，她的卷发仍旧盘起来，腰间别着一个粉色的猫爪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