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奇的李奶奶

章霞心里想的就是能多拾一点是一点，家里就多一份收入，只要父亲母亲不生气不闹离婚，家还在，我们几个就能有个可以依靠的家。

从春天挖野菜到午收拾麦子、从秋天拾秋到冬天拾柴，一年下来吃得、烧得全都有。就这样葛妮子也没夸过章霞和弟弟一句，不知道是她天生不会说呢？还是觉得这就是章霞她们该做的？

父母忙着上班，两个弟弟也跟着章霞忙前忙后拾柴火拾秋，如果回来没有饭还要烧饭，两个弟弟也听话，不吵闹，跟着章霞干这干那。

因为父亲实在没钱给弟弟做手术，一笔他承受不起的手术费，章云成了残疾。成了章国平的一块心病，后来也找骨科医生治疗一段时间，效果不明显，章云为此找不到工作，给人修理自行车维持生活，经济来源不稳定，生活不能自立。

家属院不断有家属搬进来，最多时，整个家属院住了十多家，五六十口人，非常热闹。

章霞最喜欢去的一家是妇联主任李阿姨家，她家搬进原来食堂的几间房子里，家里人口多，五个孩子和两个妹妹，有比章霞大的，有比章霞小的，住得很近，年龄又相仿喜欢在一起玩。

章霞更喜欢李阿姨家有个爱拿烟袋抽烟、会讲故事的李奶奶。这个李奶奶很有个性，她不仅用烟袋抽烟，她还是个大脚老太太，过去的女人都裹小脚，可她任性就是不裹，就成了大脚。

大脚难嫁，后来嫁给一个外乡做木工的人，生下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三个儿子一个当兵在部队，一个省外做工不回来，只有一个儿子跟着父亲学做木工；三个女儿，李阿姨是老大，李奶奶要帮李阿姨带孩子，就把两个小女儿一起带过来。

李奶奶有神奇的治病方法。50、60年代提倡生育，家家都有一大群孩子，小孩子磕磕碰碰的是常事，尤其是二三岁的小孩，头上经常有青紫包，李阿姨家兄弟姊妹几个孩子就没有，如果摔倒磕碰到，李奶奶都及时地在磕碰处涂上一种她配制的油，就不会起青紫包。家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李奶奶熬上一碗只有她知道的草药，喝完发发汗，也就好了。

刚搬来家属院的第二年春天，当地流行蛤蟆瘟（腮腺炎），李奶奶去地里路边挖来一篮子叫蛤蟆草的植物，熬水给大家喝，已经得腮腺炎的很快就好了，没得的就没得；家属院里的很多人有个小毛小病的，不去医院都喜欢找李奶奶。

邻居李叔叔腰上起了很多水疱（带状疱疹），很疼，李奶奶看了看说是蛇头疮，长到对头人就不能活。吓得李叔叔赶紧喊：“大娘救救我吧！太疼了。”

几个小姑娘也跟着嚷嚷着让李奶奶想想办法。“奶奶你救救李叔叔吧！”“奶奶你一定有办法救李叔叔！”

李奶奶不紧不慢地抽了几口烟，然后把火灭了，拿了一个竹签从烟袋锅里往外扒黑乎乎的烟油，放在一个破碗里，让李叔叔回去涂抹在腰上的水疱上，“过两天再来拿新的烟油。”李叔叔忍着疼回去涂抹上。

第三天过来谢谢李奶奶，说不那么疼了。李奶奶把准备好的烟油递给他，只有几次李叔叔就好了，直夸李奶奶神了。

李奶奶还有一个特长会讲故事。她不识字，记性特好，看戏、听书一遍就能记住，她特会讲故事，尤其是民间故事，狸猫换太子、梁山伯与祝英台、王宝钏住寒窑、姜太公钓鱼、杨宗保比武招亲、杨六郎探母、舍老太君出征等等。

现在留在章霞记忆里的很多民间故事，就是从李奶奶那里听来的，那时章霞很崇拜李奶奶，她就像是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

樊梨花选婿的故事章霞记忆犹新，樊梨花是西凉国寒江关总兵的女儿，以貌美、武功和智慧而闻名，学艺期满，出山时师傅梨山老母嘱咐她，“你的武艺高强，梨花白，选婿时要选一个最白的姓氏才能和你般配！”樊梨花问师傅“姓严（盐）、姓唐（糖）的也白吧？”师傅回说，“白！你觉得配你梨花就行？”

樊梨花下山，一路上打打杀杀回家，打得过就走，打不过就问对手姓氏。姓严（盐）和姓唐（糖）的没遇到对手。

有位姓杨名藩的勇士，这是樊梨花的父亲按照梨山老母的要求特意挑选的，姓杨（羊白），与梨花也配，杨藩能力出众，但长得五大三粗，健壮、头大脖子粗，杨（羊白）是对上了，互试了功夫，樊梨花没打过，杨藩过来迎娶樊梨花，樊梨花有点不喜欢杨藩的相貌。

正准备成亲时，唐军杀过来，樊梨花逃跑时遇上薛丁山，记起师傅的话，薛（雪）不是比杨（羊）更白吗？樊梨花执意要嫁给薛丁山，而薛丁山已经有两个夫人，对樊梨花并不喜欢，后来因为薛丁山要攻打西凉，才求助樊梨花结为秦晋之好……。

李奶奶讲的故事对章霞启发很大，使她了解了很远很远的历史，懂得宫廷和平民的生活是不一样的，什么帝王将相、什么丫鬟小姐呀？知道了古代人的爱情和生活故事。在那个年代背景能接受到这么传统朴实的知识，是章霞接受到最好的启蒙教育。

李奶奶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