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窗外有脏东西

夏泞和顾泽晨之间有一个占地的书箱，所以顾泽晨通常都是身体朝着外侧，一条腿大大咧咧地伸向走廊。这样一来，除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一点之外，并没有与之前隔着走道时有太大的差别。

然而，由于夏泞每节课都会持续不断地喝水，因此她上厕所的频率也变得相当高。每当她需要离开座位去上厕所时，就必须要从顾泽晨那里经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夏泞每次出门前都会故意制造出一些声响，或者轻声呼唤顾泽晨的名字。

第一次，夏泞轻声喊道：“顾泽晨。”

听到声音的顾泽晨回头看了她一眼。

夏泞：“我想出去一下。

顾泽晨把椅子向前收拢，让她出去。

第二次，夏泞同样说道：“顾泽晨，我出去一下。”

这一次，顾泽晨甚至没有回头，直接将椅子往前移动。

到了第三次，夏泞刚开口说：“顾泽晨，我……”

话还没说完，顾泽晨已经迅速地将椅子往前收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泞逐渐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叫着顾泽晨的名字。

“顾泽晨。” “顾泽晨。” “顾泽晨……” 一遍又一遍，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整整一天，南宫枫的耳边都充斥着软绵绵的称呼声，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正好这时夏泞出去接水了，他趁机转头冲顾泽晨挑了挑眉，一脸戏谑地问道：“晨，你真能受得了这些？我反正是快崩溃了。”

然而，顾泽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反问：“什么？”

见对方毫无反应，南宫枫只得放低音量，又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夏泞和伍子瑶相比毫不逊色，你觉得呢？”

听到这里，顾泽晨转笔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微微抬起眼皮，语气冷淡地回应道：“喜欢你就去追。”

南宫枫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摆出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模样，笑着说：“我可不敢哦，我说的当然是你啦？”

话音未落，一本草稿本突然朝南宫枫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脸上。顾泽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警告道：“先管好你自己吧！”

比起之前门边的座位，夏泞对现在这个座位简直不能更满意。

靠着窗，白天能听到悦耳动听的蝉鸣声，晚上又可以欣赏香樟树叶碰撞发出的沙沙声，如果外面不是卫生角那就更好了，扫帚和拖把实在有点大煞风景。

正当夏泞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拖把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夏泞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个拖把头，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她迅速将窗户关上，并往里面挪动了一些身体，结果一个不小心手肘就碰到了坐在旁边的顾泽晨。

顾泽晨回头看去，只见夏泞又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身体还在不断地向他靠近，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外的脑袋以及用作掩护的拖把头。

顾泽晨微微一笑，伸出长长的手臂越过夏泞，准备打开窗户。

夏泞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眼前的手臂，焦急地说道：&34;别开窗，有脏东西&34;

顾泽晨愣了一下，闻声转过头来的南宫枫也一脸惊讶，而窗外的&34;脏东西&34;何东则是一脸茫然

顾泽晨倾身开窗时，两人的距离就已经缩近了些，此时她还抓着他的手臂脑袋乖乖怵在他胸膛前，碎发擦过他的下颚……

一股淡雅的香气钻入鼻中，让顾泽晨的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他保持小臂不动，手腕微微弯曲并推动手指，将窗户又开大了一些。他语气平淡地宣告道：“已经打开了。”

何东则如同机器人一般，机械而生硬地模仿 ai 的说话方式：“美丽的女士，非常抱歉打扰您。我正在寻找顾泽晨，我刚刚洗完澡，应该还是比较干净的吧。”

听到这句话，南宫枫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在桌子上打起滚来，口中还不停念叨着：“真是笑死我了！”

夏泞扭过头去，目光恰好落在拖把后面露出的一个脑袋上。那是一双小眼睛搭配着一副大镜框，尽管长相称不上英俊，但毫无疑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确定对方并非幽灵之后，夏泞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远处走廊上的带班老师，这才明白何东之所以拿着拖把，原来是为了防备老师的发现。

此刻，夏泞只觉得无比窘迫、失礼且丢人。她的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双手也开始发热。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缓缓垂下原本还悬在半空中的手，然后低下头继续做题，试图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此时的她显然无法集中精力解题，但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

“你怎么又来了？难道就不能等下课后再过来吗？”顾泽晨没好气地对着何东说道。

何东一脸歉意地说：“真是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