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反思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

“很美呀我觉得。”

“你要不要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画。”

“嗯？”

“没关系的，开始画的时候就不冷了。”

复读生来之后的这种氛围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三位复读生也是感受到了应届生的压力，并没有之前刚来的时候那股拼劲了。我的状态也并没有好转很多，则是又感受到了之前那种麻木的感觉，虽然在复读生来之后的第一次考试我仍然是第一，可是我并不满足，老丁也并不满意我的成绩，只是第一而已，那是因为他们画的也很差。程宁宇则是上一次考试的时候迟到了，考试成绩直接作废了，被老丁放到了倒数第一的位置。其实平常考试的时候老丁并不会来，老丁带了十年学生了，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病也并不少，我们考试的时候则是都让航哥组织，他在家里修养，可是那天是因为早上会有教育局的人来画室检查，所以他那天搭着航哥的车一起来的。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应该是考试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了程宁宇才来到画室。不知道是因为老丁身体的原因不能经常生气的缘故，还是因为老丁很无奈的缘故，那天他并没有发脾气，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淡淡地对程宁宇说了一句：

“不用解释，滚去最后一个位置坐。”

其实这种态度才是最令人害怕的，平淡，在我们看来更像是一种漠视，这种态度往往是长辈对晚辈非常失望的时候以及觉得其恨铁不成钢时才会展露出来的。不过老丁依然在改卷的时候给他打了分，只不过按照考试的规矩，他只能是最后一名。当然，最后一个位置，是我们画室所有人怎么样都不想去坐的，因为那个位置在最角落，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座位，当然老丁对那个位置的关注也是最少的，这样就会导致坐在那儿的人画的画并不能被老丁及时看到，也不可能及时地被指出问题，对于成绩不好的同学来说，坐在那里可以说是除非彻头彻尾地改变，不然不可能攀的上去，对于成绩好的同学来说，坐在那，也意味着一定会退步。

其实程宁宇那天画的很好很好，在我看来是他集训以来画的最好的一次，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对自己也很懊恼，带着情绪的缘故，他画的真的很好。也许也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遗憾，又或是觉得对不起老丁的期望的缘故，那天晚上我看到他在天台抽烟的时候，从脸颊上滴落了一滴晶莹，他说只是汗水而已。

可我明白，他口中所说的汗水，是他的自尊，我并没有说那不是汗水，那只是他桀骜的性格背后的一丝脆弱而已。

但是我们觉得奇怪，因为程宁宇第二天便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在休息时间没有休息，也没有在画画，而是与林娴粘在一起。令我们不解，我以为他在向自己展露脆弱后会将自己武装的严丝合缝，可是他好像并没有，我慢慢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了那一位想要超越我的少年，我也在他身上看不到了他对于画画的热爱，看不到他的拼搏，我看到的好像只是越来越喜欢林娴的程宁宇，看到的好像是安于现状的他。

“阿焕不上去画画吗？”

“哥，你们先上去吧，我和他们聊会儿天。”

“行。”

我们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后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好像每一届学生都是这样。由于老丁和三位复读生说不要和应届生的距离拉的太近的缘故，导致他们三个其实除了我其他人都还不熟，也许他们自己主观的也并不像去认识吧。

“怎么感觉小宇谈恋爱之后像变了一个人啊。”

我们只是闲聊而已，基本上画室大大小小的时候我们都会扯一会儿，这次是由吴伟先展开的话题。

“人家恋爱的人了，还能和你这个单身狗一样啊。”

“哎呀不是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上次他直接取消考试成绩，后面那么多天老丁都没怎么理过他，他都还能和没事儿人一样。我记得阿焕在集训前因为迟到被批评过后，那个状态，简直是整个人掉进画里面了。”

“人和人不一样的，也别在这方面拿我和他比吧，他心里不可能不在意的。”

“诶，他们两个最近走的越来越近了啊，一点都不避嫌的，老丁是不是已经都发现了啊。”

“他们肯定仗着和阿焕现在关系好，相信阿焕和我们不会打小报告，才会这样子的。”

“我也觉得不可能没发现，他们有点太明显了。”

以我对老丁的了解，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至于为什么还没有点破，我觉得是和采风写生的时候一样，在积攒而已，毕竟积攒一起爆发出来，比起对着一件件小事情一个个发脾气起来，要更加令人感觉深刻。

至于我的性格确实做不到“铁面无私”，我一开始拒绝作为班长也是因为这个，和他们关系还一般的时候我不想因为打小报告这种行为让他们对我印象变得很差，关系好的时候我更加不会了。

我们每天都这样，不休息不画画的时候则在下面闲聊，从来没有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