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回梦中

乌云笼罩下的夜色，幽暗深邃。

倾盆的雨水封印了原本霓虹璀璨的街道，此时从纹身店的窗户所透出的灯光，竟成为了这个小区里的最后一抹明亮。

纹身店的茶几前，两个男人刚结束了他们的交谈。

……

王克龙起身后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时候太晚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刘有肆点头附和。

在两人方才的交谈中，王克龙交代刘有肆，天亮之后会带他见一个人，而这个人将会对接刘有肆加入商都议会的事宜，可是具体的情况却没有多说。

王克龙将两个带有纹身图案的抱枕扔到了纹身床上，回头又叮嘱刘有肆说道：“这么晚了，就别回家了，在这凑合一晚上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盖个毯子吧。”

说罢他从鞋柜旁边拿了把雨伞就准备离开。

刘有肆有点不耐烦，可能是因为心事太重，也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师父变得格外的婆妈，明明自己之前也经常住在店里，师父也没说过什么。

看着站在门边的王克龙，刘有肆挤鼻弄眼的说：“行了，知道了师父，你赶紧走吧……”想了想又觉得这种语气和师父说话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就补上了一句“一会天都亮了就都不用睡了。”

师父没有再说什么，点着头转身离开了。

师父走后，刘有肆并没有直接休息，而是先将纹身店里的卫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又在卫生间里洗了澡，最后还把今晚穿的衣服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刘有肆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有的时候可能会工作到很晚。加之自己租住的地方其实很远，所以刘有肆才经常会在店里过夜，因此也就在纹身店里也备了不少换洗的衣物。

换了衣服后的刘有肆又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张并不厚实的毛毯，便在了纹身床上躺下了。

躺在纹身床上的刘有肆辗转反侧，在过去不足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而每一件事情又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心中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片刻后，刘有肆从纹身床上翻身下来，径直走到了电脑桌的面前。

电脑开机后，显眼的屏幕桌面亮起。

那是一张老传统风格的满背纹身，以经典的《张顺破水门》为题材。作品刺功扎实，颜色鲜艳，承载者紧实的背部肌肉更是将这幅纹身作品横添了一份戾气。

刘有肆点开了音乐软件，登录账号后打开了他的歌单。

歌单中周杰伦一个人的歌曲就占据了大半，剩下的大多是一些如《单身情歌》和《水手》一般有年头的老歌。

刘有肆滑动滚轮，最终将鼠标停留在了一首名为《世界末日》的歌曲上。刘有肆犹豫了半晌，终是按下了播放键，在确定播放模式是“单曲循环”后，才重新回到了纹身床上。

刘有肆平躺在纹身床上，把毛毯盖到了胸口位置。

他长舒一口气后，开始控制自己的思绪，控制自己努力地拼凑和回想有关那辆公交车的画面。

刘有肆曾经有过尝试在睡前借助自己主观意识进入那个梦境的情况。

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但这种借助主观意识进入那个梦境的操作，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他梦到那个梦境的概率。

只是这次由他的主观回想起的那些画面，可能连刘有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竟几乎全部是有关那个长裙女人的画面……

原本混乱斑驳的画面逐渐聚拢清晰，一辆公交车的内景，渐渐明亮，浮现在眼前。

公交车行驶得很缓慢，也很平稳。

车窗外，有向后倒退的街景。透过左手边的窗户可以看到在街景的尽头，火红的落日已经有半个身子都被镶嵌在了地平线里。

公交车上有大片的空座，自然不会有站着的乘客。

一眼望去，算上我，一共六个乘客。

正前方距离我最远的是一对母子，他们就坐在司机的后面。

母亲正在看着她手中的书。我记得那本书的名字叫《荆棘鸟》，是由考琳·麦卡洛所著的一部爱情小说。

在我和那对母子的中间位置，我看到了一个略显宽大的遮阳帽……

对，遮阳帽！我操！这一瞬间我顿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

我突然就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我回头盯着那空荡荡的座椅看着，它和旁边的其他椅子没有任何区别。

果然，我之所以上次没有办法从座椅上移动，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因为现实中肖左的三棱刺把我的身体钉在墙上了。

虽然后来只是猜测，不过想来，应该就是因为现实情况的影响多多少少会折射到这个梦境里。

我在旁边的座位上重新坐下，我知道，接下来那个女人快下车了，她会在车子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