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场雨

。你说，这爱情，多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啊。”

“念念，你最近怎么老是念叨爱情，不会是……想恋爱了吧？”

相较于以前的青涩，李念近期格外坦荡：“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上回之后，你和周渝尘……”

“毫无进展，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对我没意思，”李念一说到这件事情，浑身都是情绪，“可是，他见到我，又会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这没什么要紧的，大约是我的情书写得还不够直白，又或者他当时还没有懂我的意思。反正现在，我打算做些勇敢的事情。”

“什么事情？”不知为何，沈艾现在听到李念絮叨这些事情，总有些无名的慌张。

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在这个年纪怎样都算逾矩，她知晓一切后果和代价，但还是做了李念的帮凶。

“周渝尘，你今天放学之后有空吗？”

沈艾像是个做贼心虚的小偷，趁着下课后人群散开，才敢在周渝尘身边鬼鬼祟祟地搭话，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似的。

“有的，怎么了？”

“你能到天台一下吗，有人找你。”

“行。”

这一番简单的对话过后，沈艾觉得自己仿佛透支了许多的勇气，浑身疲软地瘫倒在课桌上。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两个好朋友真的就此开始了新的一段感情羁绊，能够长久多久。如果到时候真的暴露了，这其中的后果他们又是否能够自己承担。

钟芷若从办公室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沈艾和周渝尘什么时候又有了这段联系，如此亲密无间的模样，实在是让自己觉得怀疑。

这一天放学后的学校天台，分外热闹。

郑屿年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的，那份检测报告拿在手里，似有千钧重负。

明明一切都在好转，药物按时吃，医嘱也完全听从，可不知为何，恶化的过程总是那么突然而猝不及防。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但很可惜的是，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今夜，郑志扬有个聚会，说是谈论公事，实则多半是上流社会的一种变相假意寒暄罢了，那样的场合，吕倩自然从来不愿错过。

空荡的屋子，回去也是和周渝尘大眼瞪小眼，司机开车，阿姨做饭，没有谁是亲近到可以是说心里话的。即便是曹管家，郑屿年也不愿意他看到自己如果细密敏感的一面。

唯有此时天台上凛冽的风，呼啸在耳边，能够让他感觉到最真实的真实，也只有那一刻，才能真正鲜明地感受到生命的脉动。

如果母亲还在，今天他本可以早些回家，和家人一起庆祝母亲的生日，她那样温柔贤淑的人，一辈子都把别人放在前头，从来不考虑自己。也多亏有了郑屿年，才让她能够在生活里永远担任主角。

也不知为何，眼眶忽然红了起来。他很少这样难过，也很少这样失控。

身后忽然走动的脚步声，让他慌了神。

“念念，真的要这么做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郑屿年下意识闪到旁边的围栏旁。

是沈艾，她来这里做什么？

郑屿年擦去眼泪，在角落里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身旁的女生十分眼熟，正是同班的李念。她如今因为文科功底被保送，来班级的次数不多，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小艾，无论如何，我也想试一次，”李念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青春那么短，我不想让自己留遗憾，马上就高三了，到时候分别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了。”

“周渝尘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两人的对话随着另一个身影的到来而终止，沈艾慌了神，赶紧往围栏里躲，好像不能见人似的。

“嘶……”

脚下触及一片柔软的土地，沈艾才意识到好像并不是天台新装修了，而是踩到了一个人，同样在此时此刻藏在围栏里的人。

郑屿年只得低吟隐忍，沈艾的脚力，简直不逊色于任何一块陨石坠落。

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形容，郑屿年觉得约莫是自己的脚骨快要碎裂几乎无法思考，但沈艾才刚刚发现自己，并且缓缓松开脚之后再次脚滑，又来了一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