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家底都拼光了

切割师傅闻言，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神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愤怒、无奈与焦急如调色盘般在面庞上混合。

他狠狠咬了咬牙，腮帮子鼓起，喉结快速滚动，似在艰难咽下这口气，双手因用力过度指关节已然泛白，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全身力气都汇聚到舌尖，好立刻喊出更高价格。

可店铺资金储备、成本核算的现实难题又如绳索般，暂时缚住了他冲动的手脚。

林凡站在一旁，抱着翡翠神色依旧淡定，目光在两人间游移审视。

他深知这场竞价已进入白热化，而手中翡翠宛如被点燃的导火索，正引爆着一场财富与欲望碰撞的“硝烟”，在这小小的现场持续弥漫、升腾。

现场，灯光惨白得晃眼，切割师傅听完中年人云淡风轻报出的“110万”，顿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像急促擂动的战鼓。

他双眼死死盯着地面，那眼神仿若要将脚下瓷砖盯出个窟窿，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棱线，每一道都写满了不甘与决绝。

“111万。”

这三个字从他牙缝里艰难挤出，声音沙哑暗沉，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悲壮。

语调虽不高亢，却似重锤落地，在喧闹嘈杂的坊内砸出短暂寂静，众人目光齐刷刷扫来，带着各异的神情，有惊讶、有期待、更有对这场价格鏖战走向的揣测。

为了这次竞价，切割师傅已然押上了太多。

店铺流水、个人积蓄、未来周转资金的规划，所有筹码在这一刻被他一股脑推上赌桌，只为那翠色欲滴、质地温润的宝贝。

想起过往那些在昏黄灯光下摩挲原石的日夜，幻想着从自己手中雕琢出传世翡翠的美梦，如今近在咫尺，怎能轻易罢手？

他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沿着脸颊沟壑蜿蜒滑落，洇湿了衣领，那汗里混杂着紧张、焦虑与孤注一掷的狂热。

此刻，他身形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那澎湃的求胜欲撑得几近失控。

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稳稳立定，却又似不堪重负，破旧皮鞋的鞋底在地面碾出细微刮痕，好似他心底被这场竞价划出的累累伤痕。

双手紧握在身前，粗糙干裂、布满老茧的手掌相互摩挲，那是常年与玉石摩挲留下的印记，如今却只能在这局促方寸间，徒劳地舒缓内心紧绷的情绪。

周围看客们又炸开了锅，嗡嗡议论声浪再次涌起。

“这切割师傅够轴的啊，家底都快拼光了还往上顶。”

“不过，这翡翠，确实值这个价，谁拿下都不得了咯！”

惊叹、感慨此起彼伏，坊内温度随着人声鼎沸愈发炙热，汗味、陈旧木料味与金钱的铜臭味搅和在一起，熏得人头晕目眩。

那阔气中年人眉梢微微一挑，脸上笑意未减，眼底却闪过一丝意外，似没料到切割师傅这份执拗劲儿。

他双手抱胸，依旧气定神闲，只是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皮鞋叩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像是在宣告下一回合的开场，从容等待切割师傅的下一步动作，仿佛这场豪赌，他手中底牌无穷，丝毫不惧。

林凡站在中间，神色冷静，翡翠在怀中散发着清冷幽光，见证这场因它而起、金钱与执念激烈碰撞的纷争，宛如局外人，静看风云变幻。

此刻，弥漫着紧张气息的现场，众人的目光犹如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中年人和切割师傅身上。

“115 万。”

阔气中年人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那笑意从嘴角眉梢一路蔓延至眼底，双眸中闪烁着笃定与自信，满是“这块翡翠舍我其谁”的气势。

眼角的细纹都透着从容，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切割师傅，那眼神仿佛在直白地宣告：你随便加价，这点钱于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可丝毫都不会放在心上。

切割师傅身着朴素的工装，常年与各类石料、工具打交道的双手粗糙且布满老茧，脸上的神情此刻复杂至极。

看着中年人再度轻巧地加价。

对方那财大气粗、云淡风轻的模样，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绝望。

这块翡翠自他第一眼瞧见，便如同磁石吸引铁屑一般，牢牢揪住了他的心。

那温润质地、绝美色泽，还有他凭借多年经验笃定其中蕴含的极高品质，都使他笃定这是块可遇不可求的稀世珍宝。

知晓它珍贵，这份特殊渊源，愈发让他不愿轻易放弃，一心想着要将其收入囊中。

他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牙关紧咬，嘴唇微微颤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落，滑过脸颊，痒痒的，却也顾不上擦拭。

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在内心不甘的强烈驱使下，他深吸一口气。

似是要将胸腔都胀满勇气，挺直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