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身后的声音

凌晨3时32分

独处于一间空给她的卧室，列托娃杵在书架前，若有所思。

书架上，各式各样的书码得整整齐齐。乍一看有些死气沉沉，似乎鲜有翻阅过的痕迹。但书的种类却在暗示她并非如此。

好奇使然，她走近书架，踮起脚，纤细的手指从质地各不相同的书脊上轻轻掠过，最终落在了一本浅绿色的笔记上。

指尖刚勾上书脊的顶端，却又退却似的往后一缩。列托娃忽然面露出纠结，不自觉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门外依旧是她们各自忙碌的声音，似乎没有人往会这里靠近。

稍稍放下心来，她遂转过头，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犹豫，指尖抵唇，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本笔记看。半晌过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抽出。

笔记本的封皮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看不太分明的雕花。这异常的质朴，似乎挺符合她平日里对莉莉娅的印象。

不过谁又知道这是不是莉莉娅本人的笔记呢？或者说，这里面一个字都没有也说不定。

怀着这样或那样的好奇与些微不安，她颇有仪式感地将笔记捧在手心，翻开了封皮——

《莉莉娅的手记》

【扉页

荒野、羊群与游牧人】

人生有终，而寰宇无穷

在此，我用笔墨与纸，用这最古老却最可为靠的方式，描摹我尚在人间之时，一些微不足道的所见所闻与所感

而你，无论是谁，无论从何而来，又去往哪里，我都衷心祝贺你，祝贺你能瞥见一名外来者于此世间存在的一瞬

纸张与纸张间彼此摩挲着，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浮夸的标题和引言是有些噱头，可后面跟的反倒是一些颇为枯燥的东西。笔记的内容除了司空见惯的琐事，或是看着就让人头疼的一些长篇大论，以及在她看来有些好高骛远的战略防务研究外，不外乎就是一些言简意赅的行动记录与总结，外加统计一下开销和损失。

可以说完全和她所预想的东西大相径庭。

“……委托代号‘泊油路’……委托性质……行动内容……sa……行动描述，行动总结……”

“天啊，怎么这么多缩写，看的头疼……”

“真是的，莉莉娅也不给个注释什么的，这哪能算给外人看的东西……”

有些不满地嗔怪了一句，列托娃抿起嘴，随手翻到新的一页。

“指挥的艺术——初探基沃托斯军事结构与各组织编制……”

“……总的来说，由于社团这个组织形式对传统军事单位的取缔作用，以及基沃托斯奇奇怪怪的体制和军政架构，加之branch 11这种基本单位在作战效能上的巨大飞跃，无论是从军备还是编制上来讲，以各学园为代表，它们都处于一种相当松散，甚至可以说废弛的状态……”

“尽管圣三一、格黑娜、赤冬学园等还存在有所谓的旅级单位，也有可能是师级，但神奇的是，她们没有划分标准的组织装备表和分配津贴表，而且连以上各编制的规模比我认知中的要小上五至十倍。不止如此，似乎所有人都习惯以排或分队这种小规模单位进行作战，而其适用的场景却远比我认知中要广泛得多……”

“……显而易见，在基沃托斯，个体的职能范围早已超越常识的范畴。毫不夸张地说，这个世上的某些存在，可以直接充作战略战术上的重要节点，并且拥有极高的灵活性。唯一的问题，恐怕就是一旦将这种节点破坏掉，带来的损失与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同时，她们也很可能会成为左右战局的战略争夺点之一……”

“……一名当cag领队的e-8军士长曾这么对我说过：你手下的作战单位越是轻便，战事就越是要考验你的脑子，你的冷静果敢，你的随机应变——这便是指挥的艺术。基沃托斯虽然存在太多不合理性，但也毫无疑问是最适合艺术家们挥洒颜料的绝佳舞台……”

列托娃有些头疼地扶住了额。与此同时，一个荒诞却又有那么点真切的想法涌上心头——

“……怎么感觉，她的字里行间，总把自己说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似的……”

有些狐疑地思索了一番，同时回过头揣摩起那写的还算工整的一行行字，她蹙紧了眉头，但一时半会没有更多头绪。

心烦意乱地抿了抿嘴，她索性不再去想，拈起纸张，刷地翻到了下一页。

而下一页的内容，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

“……关于‘松柏u’的行动记录……”

“……事先声明，这次任务相当诡异，诡异到我只敢结合gopro拍到的东西，用文字把它给记录下来——因为这里面发生了我这辈子见过最离谱的事之一……？”

好奇心骤然上涌。在其驱使下，列托娃加快了阅读速度。

“……这次委托只有我一个人去忙活。任务性质明确——一次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