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喝了我的水，就要做替死鬼

震耳欲聋音乐声传来，将心神不宁的马小跑惊醒。他抬头望见一处广场，见数百个鬼魂密密匝匝，围成一个螺纹似的大圆圈，踩在歌曲《小梨子》的乐点之间，七伸八缩的扭动着僵硬的肢体，一如跳广场舞的大妈那样倾情投入，场面蔚为壮观。观望着那场景，他心中发笑，跳广场舞吗？跳的是扰魂舞吧，和僵尸舞有得一比。又是一群装模作样准备打劫的残废鬼吗？要不要赶快离开？同伴身怀武艺，应该没什么危险，况且前面不远就是街道的出场口。正在马小跑游疑之际，音乐声戛然聚停，所有恶鬼冤魂齐齐奔来把他和同伴围了个里九层外九层，瞬间水泄不通。马小跑一下子恐惧到极点：这下真的完蛋了，太过轻敌。一路上识破那么多场骗局，却在快走出街市的时候麻痹大意，纵使彪伟那一伙鬼打手武艺高强到独孤求败的程度，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被这几百只恶鬼围了个铁桶般密不透风，怎么施展得开拳脚，即使一只鬼魂伸出一根手指，也能把我们戳得个千舱百孔，千百只鬼魂齐齐出手，分秒间就能把我们拆卸成七零八落的小部件，被安装到残废鬼的残体上去。千均一发之际，红白女鬼尖声高叫：“快撒钱！”彪伟彪巴和众鬼打手身上都带有钱，那是跟活无常豪赌之后赢来的大面额巨钞，他们立马掏出来奋力抛向空中，千百张阴绿色冥钞好似天女散花一般飘飞上群鬼的头顶，群鬼竟然见钱眼开，纷纷欢天喜地的疯抢。马小跑和同伴趁势拨开混乱不堪的鬼群，一口气冲出场口。马小跑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终于趟过陷井重重的街市，数度差一点丢掉魂命，总算有惊无险。他扭头回望，大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过之地哪是什么街市，却是枯骨遍地鬼火荧荧的乱坟岗，无数拖着残肢败体的鬼魂此起彼伏地鬼嚎：“给我只手吧！”“还我条腿啊！”“我的心肝呐！”“抢你个肺呀！”“……”

逃出谷地，冥空一派烟障雾蒙，阴风惨惨。一条大河横亘于前，一座顶盖金色琉璃、身分鲜明三色的大廊桥高耸于河面之上，犹如长虹卧波，为死气沉沉的幽冥世界增添了几许亮色。桥头堡上大书三字：奈何橋。见到河，众鬼魂无心欣赏廊桥之美，争先恐后奔向河边。河岸壁立陡峭无比，河水粘稠殷红刺眼，波涛汹涌起伏百丈，水鬼不时浮上沉下，骷髅白骨随波逐浪，铜蛇铁狗追尸逐臭。群鬼见河中景象，遂强忍干渴不敢作他想。他们被驱赶至桥头。桥廊如楼一般分作三层，底层是黑色，第二层为玄黄色，最上一层呈现亮眼的红色。马小跑看见每一层桥廊都有大门，探看不到桥廊里面是什么情状。他已经猜定他和同伴谁该走哪一层，鬼门关中是一条河上架三座桥，这里是一座桥分三层走廊，场地设置换汤不换药，不过桥廊里面设置的是何种“闯关游戏”却无从猜测。桥头照样有鬼王和阴兵把手。一路担任押送任务的阴兵跟桥头阴兵完成交接后，转身离开。阴兵头目逐一查验完众鬼魂的资料后，放梅赛丽跟随黑白无常拾阶而上，进入了最上层的红色桥廊中。马小跑、摔死鬼、流浪鬼以及红白女鬼被赶进了中层玄黄色桥廊，彪伟和他的众打手被赶进了底层黑色桥廊。桥头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玄黄色桥廊内的走道由密集的铜链铺设，约三米来宽，两边没有扶手，那铜链虽然铺得密实，依然摇来晃去，并且如刷过油一般相当滑溜，脚稍不留意就会从铜链之间滑下去。桥不算太长，正常步行速度七八分钟应该就能走到头。桥的另一头好象无门，隐约可见门外即是平地。桥上除了怕滑倒滚下河去，似乎一时也感觉不出有什么危险，不过马小跑高度警惕，他小心意意地将脚摆成外八字横踩铜链，一面走，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并叮嘱同伴千万小心，相互靠拢尽量走桥中间。其他鬼魂也学他的样子，十分谨慎地向前挪脚。红白女鬼紧抱马小跑的手臂，特殊时刻，马小跑也不计较。果不其然，没走几步，一只骷髅手拔开铜链伸上来，马小跑的脚差点被抓住，他灵敏地跳开，摔死鬼被抓住了脚踝，马小跑和流浪鬼互相掺扶，各伸出一只脚狠劲蹬踹那只骷髅手，好不容易将那只手踹散架。右边桥外冒出一只骷髅头，它想要翻上桥面来，马小跑大着胆子一脚给踹回河里去。四个鬼魂越发小心翼翼，互相紧拽住魂体。马小跑为同伴作出分工，他负责四面观察，摔死鬼专注脚下，流浪鬼注意桥两边，红白女鬼被围在中间，她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整洁的鬼魂，头发齐耳倒长不短，瞧不出是男是女。马小跑吃惊地打量他，心道这桥上还有游荡鬼魂么？游魂缓步而行，两眼空洞，面色漠然，跟梦游神相似，似乎并不怀恶意。马小跑依然多着心眼，拉着同伴稍稍让开，和游魂擦肩而过。他没来得及扭头观察，却突遭双臂从背后拦腰抱住，被狠命往河里推，同时听见阴哑怪气的声音：“小帅哥，下去给我做替死鬼吧，要不然我投不了胎。”游魂劲力奇大，马小跑猛然被推到桥边，一脚悬空，幸亏有同伴互相拉扯着，而且他心有防备，这才悬而未落。三个同伴一面全力拖住他，一面抡起拳头狠命捶打游魂。游魂见突袭未能得手，遂放开马小跑，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面色漠然地缓步离去。马小跑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惊呀于桥上居然有寻找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