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州牢城会宋江

与武松在柴进庄上一番畅聊、经历庄外“平乱”后，李二狗深感水浒世界豪杰情义滚烫、风波不停。他念及接下来宋江将在江州遭遇诸多磨难，便决意奔赴江州，盼能在关键时刻助其一臂之力。

江州城临江矗立，浩浩汤汤的江水如一条不羁的白龙，奔腾咆哮，浪涛凶狠地拍打着堤岸，溅起层层白沫，恰似千堆雪，那声响仿若千军万马在嘶鸣，在诉说着这世间无尽的悲欢离合与隐秘故事。城内，街巷纵横交错，宛如迷宫一般。酒肆茶楼里，喧闹声、划拳声不绝于耳，暖烘烘的酒气、袅袅升腾的茶香，氤氲出满是烟火气的市井日常，可李二狗无心赏景，脚步匆匆，径直朝江州牢城走去。

江州牢城仿若一头蛰伏在阴影中的巨兽，阴森狰狞。灰暗的高墙直插云霄，岁月侵蚀下，墙面斑驳陆离，青苔肆意蔓延，仿若给它披上了一层腐朽的蓑衣。墙头上，几株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摇摇欲坠。门口兵卒懒散地值守着，有的倚着长枪打盹，脑袋一点一点，似要与周公相会；有的百无聊赖地剔着牙，嘴角歪斜，眼神肆意抬眼打量过往之人，那目光里满是市侩与冷漠，仿若能将人冻彻心扉。

李二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整了整衣衫，摸出几锭碎银，攥在手心，那碎银被他的汗水微微浸湿，泛着冰冷的光。他上前几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朝那领头的狱卒递过去，同时微微弯腰，压低声音说道：“官爷，行个方便，我想进去探视一位友人。”狱卒眼睛骤亮，如饿狼见了猎物，快速伸出手接过银子，在手中掂量几下，脸上瞬间堆满笑意，嘴角咧到耳根，眼角的褶子都透着贪婪，侧身让开道路，“进去吧，速去速回，莫要惹事。”

踏入牢城，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恰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口鼻，令人几欲作呕。昏暗悠长的过道两侧，牢房铁栅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像是一只只择人而噬的兽口。几盏昏黄的油灯在过道里摇曳闪烁，灯芯不时爆出微弱的“噼啪”声，仿若濒死之人的叹息。李二狗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轻抬轻落，生怕惊扰了这“死寂之地”，目光在一间间牢房搜寻，终于在一处牢房寻到宋江。

此时牢房中的宋江，身着破旧囚服，衣角残破，随风轻轻摆动。他虽深陷囹圄，周身却依旧透着那股子儒雅气质与英雄气概，仿若泥潭中的青莲，不受污浊侵染。只见他于角落席地而坐，双目微闭，似在沉思过往风云，又似在闭目养神，以静制动应对这牢狱之灾。一束昏黄的光透过狭小的窗格，斑驳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落寞却坚毅的剪影。

“宋公明哥哥，别来无恙。”李二狗凑近铁栅，轻声唤道，声音轻缓，生怕惊了宋江，同时双手抱拳，身体前倾，微微躬身行礼，那姿态满是敬重。

宋江睁眼，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仿若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缓缓起身，伸手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那动作不疾不徐，带着几分从容，向前两步，借着微光细细打量眼前陌生青年，“阁下是何人？怎有胆量来此狱中探视我，又缘何来此？”

李二狗再次拱手，恳切说道：“哥哥，我乃李二狗，一介草民，却久仰哥哥大名，江湖中谁不知哥哥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声名远扬呐！我听闻哥哥蒙此大冤，被那黄文炳恶意构陷，关进这牢笼，实是气愤填膺，心急如焚，故而想尽办法进来探望，只盼哥哥一切安好。”

宋江苦笑，无奈摇头，双手背于身后，踱步缓行，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叹道：“唉，我宋江一生谨慎，本欲在江州安稳度日，做些分内之事，谁想那黄文炳，为求富贵、讨好上官，竟这般不择手段，生生将我逼至绝境，如今怕是难有出头之日咯。”

李二狗凑近栅栏，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又透着几分神秘：“哥哥切勿灰心！梁山众好汉义字当头，个个身怀绝技，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哥哥蒙冤受死？他们定会设法营救，哥哥只需在这狱中暂且忍耐，保全性命，以待东山再起之时。”

宋江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暗夜中燃起的星火，激动地伸出手，穿过栅栏握住李二狗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兄弟所言当真？若梁山兄弟们肯为我宋江冒险，这份情义，宋江必铭记于心，只是这营救一事，谈何容易，我怎能忍心让他们涉险太多。”

李二狗用力握住宋江的手，目光坚定回应：“哥哥放心，梁山好汉义薄云天，为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次营救，想必已有周全谋划。哥哥且宽心在此，我也会在外留意动静，寻机助力。”

正说着，牢外传来狱卒吆喝，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似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继而粗粝的嗓音渐响，“都警醒着点，上头来人巡查啦！”李二狗神色一凛，迅速抽回被宋江握住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脚步轻盈无声，目光仍紧紧盯着宋江，快速叮嘱：“哥哥保重，我定会在外留意动静，寻机助力。”言罢，匆匆转身，身影如鬼魅般，脚步急促又轻巧，隐入牢城暗影，眨眼便没了踪影，只留那昏暗牢房与满心期许的宋江，静候着命运转折的到来。

没几日，便闻朝廷批复，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