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潜龙在渊

在山谷的幽深处，四周峭壁林立，怪石嶙峋，仿若狰狞的巨兽环伺。谷中树木繁茂，枝叶交错，阳光只能艰难地透过层层叠叠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张角与一众将领齐聚于简陋却不失庄重的营帐之中，营帐内光线略显昏暗，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火焰，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气氛凝重而又充满希望，众人正商议着重整旗鼓、再图大业之策。

张角面色凝重，犹如被风雨侵蚀的磐石，然其目光深邃且透着不屈的坚定：“如今我等虽遭朝廷大军重创，然太平道之根基尚在，犹如深埋于土中的巨树根茎，坚韧不拔。朝廷现下必以为我们已一蹶不振，此正是我们于暗中蓄力、悄然崛起之机，犹如暗夜中的潜龙，蛰居待时。” 言罢，他微微一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此时，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吹得营帐呼呼作响，灯火也随之剧烈晃动，光影在众人脸上跳跃不定，似是这不安的局势在众人面庞上投下的阴影。

张梁心领神会，郑重点头称是，继而接话道：“兄长所言极是。我们当先稳固山谷中的防御，此乃立足之本。可于四周险径设置陷阱，在那隐蔽的小道之上，挖掘出深深的坑洞，坑底密密麻麻布满尖锐如狼牙的木桩，其上巧妙地覆盖以树枝与杂草，远观与寻常地面无异，伪装得极为精妙，仿若大地张开的隐秘大口，专候来犯之敌。再于山林各处隐秘之处设置暗哨，那些哨卒身披由树枝树叶编织而成的迷彩，身姿隐匿于葱郁的山林之间，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其目光如炬，时刻警惕地监视着山谷外的风吹草动，哪怕是一只飞鸟的异动，亦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同时，需派小股精悍部队外出，此些士兵需乔装改扮，或为平凡商旅，身负行囊，貌似奔波于途的行商；或为流浪游民，衣衫褴褛，神色落寞，他们将秘密联络各地分散的太平道信徒，如点点星火，传递着重聚的消息，让他们分批分次、小心翼翼地向此地聚拢，仿若涓涓细流，终汇江河。” 张梁说话间，山谷中传来阵阵松涛声，似是在为他的话语助威，又似在提醒众人这山谷虽隐蔽，却也危机四伏。

黄昱在一旁身姿挺拔，目光专注，认真聆听着每一言每一语，仿若一块海绵，全力汲取着智慧的甘霖。思索片刻后，他毅然起身，抱拳行礼，动作利落而恭敬：“将军，弟子以为，我们还需分化朝廷与地方势力的联盟。弟子听闻，诸多地方豪强虽表面顺从朝廷，对朝廷官员恭敬有加，然实则对朝廷的赋税重负和严苛管制心怀怨愤，犹如被压抑的火山，只待喷发之机。我们可暗中选派能言善辩、心思缜密之士，乔装深入，悄然游说。许以他们在太平盛世中的优厚利益，或为广袤土地，或为丰厚财帛，或为尊贵地位，使其对朝廷的围剿行动阳奉阴违，甚至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如大厦之倾颓，始于根基之动摇。” 黄昱话语刚落，一只孤鹰从山谷上空掠过，发出一声长鸣，那尖锐的鸣叫划破山谷的寂静，仿佛预示着这一策略将在未来掀起的波澜。张角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黄昱此计甚妙。此乃‘伐交’之策，古之智者多有运用，可于无声无息间削弱朝廷之助力，恰似抽丝剥茧，使其渐失臂膀。”

于是，黄巾军依计而行，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士兵们在山谷的要道上辛勤劳作，挖掘陷阱。只见他们挥舞着铁锹锄头，大汗淋漓，泥土在他们脚下堆积成丘。那陷阱逐渐成型，深达数丈，坑底的木桩尖锐而粗壮，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对来敌的警告。士兵们将树枝与杂草仔细铺放，每一片树叶都摆放得恰到好处，力求与周边环境毫无二致。暗哨们则如敏捷的山猴，穿梭于山林之间，寻找着最佳的隐蔽之处。他们用藤条将树枝树叶固定在身上，脸上涂抹着泥土与草汁，气息平稳，眼神专注，静静地融入这片山林，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而外出联络的小股部队，精心乔装后踏上征程。他们或赶着驮货的毛驴，或背着简单的行囊，神色自然，步履沉稳，悄然穿梭于城镇乡村之间，每到一处，便暗中寻觅太平道信徒，传递着那隐秘而又充满希望的信息。

在一次朝廷军队的试探性进攻中，黄巾军的策略初显成效。朝廷军队旌旗蔽日，浩浩荡荡地踏入山谷附近。前列的士兵昂首挺胸，步伐整齐，却浑然不知危险已悄然临近。当他们行至陷阱区时，只听一阵“咔嚓”声响起，仿若大地崩裂的前奏。瞬间，前列的士兵们惊呼着纷纷掉入陷阱，身体被尖锐的木桩无情刺穿，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痛苦的惨叫回荡在山谷之中，令人毛骨悚然。此时，隐藏在山林中的黄巾军弓箭手如鬼魅般现身。他们身姿矫健，拉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刹那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射向敌军。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呼啸声。朝廷军队的将领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慌乱。他急忙挥舞手中长刀，声嘶力竭地指挥士兵稳住阵脚，组织反击。然而，由于对山谷地形极为陌生，士兵们在慌乱中四处奔逃，彼此碰撞，阵型混乱不堪。黄巾军则依据事先精心安排好的战术，有条不紊地边打边退。他们佯装不敌，引得朝廷军队一步步深入山谷深处的狭窄通道。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