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姑娘，您疼疼我。”

五尺长，青玉色，每一片鱼鳞都闪着各色的磷光，尾鳍铺开，如一把象牙折扇，因为鲛尾，整座厢房都熠熠生辉，连奏乐的人不禁一顿，拉出细长尖锐的声响。

周怀璧抬眉，望那边看，欣赏的目光在鲛尾上流连，赞叹了一声，很快便失了兴致，又转回那温柔小意的小生身边，让他给自个儿念新出的话本子。

猎月楼的人也是第一次见鲛尾，确实如传闻所言，漂亮得不似凡中物。

鲛人刚来那会儿，不是没人找过他麻烦，人类的摧毁也不容小觑。

但很快，鲛人便拎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当着一众人的面，丢下楼，连老鸨都被吓得花容失色。

半妖，嗜杀。

即便是头修为浅薄的妖。

也没人想去送死。

更何况，一头半妖，漂亮有什么用？人们提起他，只会憎恶、厌烦，言语间皆是耻辱。

所以场内的各人只是短短的惊艳，便又回过神，各司其职。

绮丽的鲛人躺在少女身边。以仰望的姿势探上去，在鲛人眼里，他看见了一位美丽的天神降临人间。

长青黛发披散在优美的肩项后，她很瘦，像一张薄纸，写尽了脆弱，可是眼神却很有韧性，柔弱却有力量。

就像满庭春色里最娇贵夺人的广寒宫，是无可避免的见者心悸，而他近乎虔诚地，像极了侍奉神女的神侍。

小鲛人小心翼翼，察觉她的眼里没有抗拒后，又欣然一喜，大胆地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爱惜如命的鲛尾上。

江净月被他带着，手抚摸上那些流光溢彩的鳞片，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鳞片，鱼鳞不禁缩了下。

屋内鸾歌凤舞，欢声笑语。

以至于传音玉符接二连三响了多次，江净月也未能听见。她的手被拉着放在鲛尾上，鲛人轻声喊她。

“姐姐。”

“您疼疼我吧。”

……

太上道宗山门前，界碑之下，黑衣少年拿着传音玉符，风过，神色不明。

身后的一名弟子从另一个方向跑来，气喘吁吁。

“裴师兄，打听到了，食肆的弟子说听到她们去了猎月楼。”

三字一出。

弟子明显看到。

少年的脸色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