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速之客
“我女婿可是秀才,秀才知道吗?那可是宰相根苗…”
温秋月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就听到了江婶子的经典台词。
江婶子何许人也?不过是这桃花村的一介普通农妇,因着早些年入伍的丈夫战死沙场,得了些抚恤银子,所以日子比一般人户好过些。
不论在哪儿,因公殉职的人就算只是个伙头兵,那遗孀也是令人尊重的。所以她虽长了张刻薄嘴,倒是从没挨过打,村里人大多让着她。
又因着自己独女生的确实貌美,嫁了隔壁莲花村的秀才相公。这江婶子从此便更是拿下巴尖儿看人。得着空就往别人院子里一坐,开始一通炫耀,直到听着别人不迭声的恭维,才心满意足的拧着帕子回去。
一个人若是摔了跤,虽然没有碍着别人的路,但也有不少骨子里带着恶意的人上来故意踩两脚,欣赏一下摔倒之人的狼狈。
所以温秋月养身体的这些天,这江婶子见天儿的往她们院儿里跑。阴阳怪气的声音每次都能透过门窗缝儿里传到她的耳朵里,刺的她脑瓜子嗡嗡的。
所以,今儿,她不忍了!
温秋月也不进院子,只倚在大门旁冷冷的看着她,眼里带着明显的嘲弄“哟,秀才岳母今儿又在炫耀你的好女婿了?”
江婶子似乎是没想到天天窝在床上的人今儿起了身,见她出来明显一愣,又见她眼里是赤裸裸的嘲讽,随即拔高了音调“我女婿那是光耀门楣的读书人,将来说不定有宰辅大相公的命数,我还不能夸他两句了?”
温秋月勾唇一笑“自然是能,不过我倒是不知,将来是原配正室生的嫡长子,还是你女儿生的继室次子来继承这位宰辅大相公的一亩三分地呢?”
村里人也没少拿她女儿年纪轻轻去当继母在背后笑她,但是像温秋月这样明晃晃的当面刮刺却是极少。
温春山默默在心里为自己妹子竖起大拇指。
江氏被触逆鳞,自然不会再忍。尖着嗓子甩着帕子对温秋月的爹说道“大富啊,你看看你的好女儿,被休弃已是给家族蒙羞,这又小产更是不祥,哪里还值当你们花光积蓄卖光粮油去救她”
说完眼珠子一转,又冲张春苗笑笑“为救小姑子倾家荡产,你这做嫂子的白忙活一场,可真是能忍”
“这是我们家的事,哪儿需要你这个外人跑来说嘴”
温大富一个男人,从来不愿和妇人去争口角,可是这人屡次三番来嘲笑自己女儿他岂能忍。
江氏向来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此时虽然知晓自己以寡敌众,却丝毫不怵,继续阴阳怪气道“要我说啊,这被夫家休弃的不祥之人就应该一脖子吊死,免得给家族蒙羞…”
话还没说完,就听的倚着门的温秋月“哎哟”一声,抚着胸口一脸痛苦就要往后倒。
眼疾手快的温春山连忙接住她,焦急道:“妹妹,你怎么了”
只见自己妹妹冲她狡黠一笑,又继续哎哟起来。
文春山愣了愣,一时没明白。
但是一旁的张春苗看懂了,连忙急切喊道“哎哟,我的妹妹要被江氏气死了,爹快拦住她,让她赔命。”
温大富心中又急又气,立刻抄了院子边立着的竹扫帚就去追抱头鼠窜的江氏。
看着江氏狼狈不堪的模样,温秋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院子里的几人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这是在唱大戏呢,也跟着畅快的笑起来。
看着这些人关切的眼神,温秋月又在心里感叹一句: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这是她来这里的第十天,这里虽然偏僻,落后,时代也是历史书上不曾听说过的大曌国,但是她在这里的每一个家人都善良又温柔。
刚开始那两天,温秋月内心是无比崩溃,娘早死,爹残疾,下头还有妹妹侄子侄女一溜娃,一家人都是面黄肌瘦,补丁垒补丁。不过看着他们自己一天两顿蒸红薯,却把家里的鸡都宰了只留给她一个人补身体,她又无比感动。
他爹早年是个木匠,做的一手精细的活儿,不止是他们桃花村,这周围十里八村哪个大姑娘出嫁都要找他打陪嫁柜子嫁妆箱子,因着一把子好手艺为人又老实,隔壁下河村的里正把自己的小闺女楚荷香嫁了过来,楚荷香在12年前就去世了,那时候温秋月才6岁,妹妹温冬雪刚出生两个月,他哥哥温春山10岁。
本来一溜小的干不了什么活儿,天天只张着嘴等着吃,温秋月阿奶陈氏心里就早已经对自己大儿子这一家不满,又遇上温大富上山砍木材被树压断了腿,右手也伤了筋再做不了木匠活,所以陈氏在勉勉强强忍了一个月后,闹着分了家。
温大富带着一溜娃,拿着分家得的三两银子、四亩地在村尾这块荒地安了家,这里除了不远处半山坡有一猎户再没有其他人,选这里并不是因为温大富想远离喧嚣,因为这块宅基地它偏,它便宜!
她原本是个孤儿,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结果在一次公司去景区团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