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温晏殊相牛

吴氏听她这样夸赞自己，不由得脸色微红“那你先说说看，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大伯娘也知道，我收了不少果子，如今家里人手不够，所以想请大伯娘去我家里上工，切切果子帮把手什么的，我每日付你工钱”

“工钱倒是不必，自家亲戚互相帮把手是常有的事，哪里还需要工钱”吴氏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公公婆婆“只是…你大伯如今这样子，需要人照看着，我怕是走不开”

大阿奶瞠她一眼，好笑道“你看我们做甚？你想去便去就是。晏殊自有我们先看着，我们当老子娘的看顾自己儿子不是天经地义？”

温秋月一拍手，笑道“大伯娘，那说好了啊，每日工钱30文，你晚饭前回家时我就付给你”

“工钱还是算了吧，切切果子又不费什么力…”吴氏迟疑道

温秋月跺跺脚，佯怒道“大伯娘要做那不要钱的长工，我可不敢当丧良心的周扒皮，大伯娘不要工钱那我也就不请你帮忙了，那果子我一人切不过来就让它烂在屋里好了”

吴氏被她这娇俏的模样逗笑了“好，我去”

温秋月又冲大爷爷两人笑道“大爷爷，大阿奶，人我可就借走了，你们可别心疼的打上门去找我要人”

吴氏也笑“你这丫头，嘴皮子越发伶俐了，敢逗起你大爷爷来了”

温秋月挽着她的胳膊就要出门，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还得麻烦伯娘带上刀”家里的两把刀都用着在，他们家现在不仅缺人，还缺工具。

待吴氏拿上刀，两人方才出了门。

温晏殊站在院门边看着她们离去，待两人都走到桥上，又快步跑出去朗声喊了声“月儿”

温秋月差点觉得自己耳朵幻听了，这还是她这大伯第一次叫她，闻言赶紧回头看向他。

温晏殊站在桥下，双手合抱、高举、俯身行了一个书生礼，然后才说道“多谢”

温秋月一愣“什么？”

“多谢你照顾我们”温晏殊就站在那里，目光灼灼，眼神清澈。天上雨还飘着，他却仿佛未察觉，认真到周边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明明如疯如魔，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懂温秋月今日作为的意图。

温秋月也懂他懂了。

她可怜的大伯啊，寒窗苦读几十载，受尽屈辱嘲笑，内心却又如此敏锐，想必周围一切嘲笑、轻视、他都清楚的知道。是啊，他肯定知道，若是不知道怎会被这些恶毒的眼神刺伤，又怎会被众人的嘲笑逼疯？这些年他内心得多煎熬，他必定日日夜夜无时无刻都在遭受这种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温秋月还了一礼，一抬头眼睛已经湿润，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大伯，回去吧，雨还下着呢”

温晏殊往前走了一步，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听说…你买了头牛，我…我想看看，可以吗？”眼睛是满是小心翼翼

“好”温秋月点点头

温秋月领着温晏殊去了后院，兄妹几人都对温晏殊的到来十分好奇，也跟在身后。温秋月将牛棚的竹栅栏门打开，冲温晏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大伯，牛在这儿呢”

温晏殊站在门外，盯着牛看了好半晌，嘴里迸出两个字“好牛”

“哪里好？”温秋月有心引着他多说话，她感觉温晏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他只是好像睡着了，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就醒了。

“甯公有言，眼圆且大，眼白与瞳仁相通，脖长脚大股阔毛短者为佳。母牛毛白乳红则多子，乳疏而黑则无子。母牛一夜粪三堆，一年生一子；一夜只有一堆粪，三年生一子。上看一张皮，下看四只蹄；前看龙关广，后看屁股齐…”温晏殊声音铿锵有力，背手站立，身前就是脏污的牛圈，却犹如站在雪山之巅，孤傲又自信。

温秋月被惊的愣在那里，半晌儿又赶紧拍手叫好“大伯可真厉害，连《相牛经》都脱口而出”又扭头问团哥儿两人“伯祖祖是不是好厉害，他居然懂这么多”团哥儿圆姐儿两人也跟着拍手“伯祖祖真厉害”

一旁的吴氏早已脸色戚戚，眼眶发红。

温晏殊盯着几人看了一会，好像在分辨这夸赞是真心还是嘲讽。随后展颜一笑“献丑了”

说完，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眼神空洞起来。温秋月们忙着做手头上的事，他就坐一旁的椅子上，呆呆的望着远方。

温秋月今日才开始做杨桃酒，在家里摆烂了好几天，琢磨着做了些南瓜饼糖炒栗子甜甜嘴，顺便也安慰自己的小心脏，三天前那个晚上混乱不堪，闹到深夜才散去，温秋月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身心俱疲。所以她给自己放了两天假。昨天她又去镇上又买了些白酒白糖酒坛什么的，不知是因为杨桃这事儿引发的和她阿奶家的争吵让她着实糟心，还是她粗略算了算目前光这些酿酒的各种材料成本就已经花了10多两银子让她感觉压力太大，本能的抗拒起酿酒这个事儿来，每天都在找理由拖延。

直到昨天，温大富看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