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何尝不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可我根本就不曾见过她。

即使她可能是偷偷上山看我，可玉华山戒备森严，她不过是一介妖怪，又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地上山来？

要知道在十七岁生辰之前，我从未下过山。

似乎不止是我满心疑感，就连陈月淇和白雨欣也同样如此。

倒是叶凌雪看上去似乎并未感到惊讶，而沈碧瑶一副似有所悟的表情。

“星海。”周秋素的眼睛似泛着一层水雾，“我是你的……”

话未说完，便被几声咳嗽打断。

师姐？

我将目光投向叶凌雪，发现她正朝着周秋素轻轻摇头。

周秋素嘴巴几度张合，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紧咬住下唇，不再继续往下说。

她究竟是我的谁？

先是亲切地称呼我小团子，后又如师姐和长辈般称呼我星海。

我的脑海中不断萦绕这个问题。

我忍不住问，“你……你是我的什么人？”

周秋素迟疑了一下，“你……你是我……”

我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全神贯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却听见她说，“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孩子。”

救命恩人？

是指我的母亲，还是指我的父亲？

我下意识地望向叶凌雪，很明显地看到她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感觉她们是有意向我隐瞒些什么，而这些事情，显然她们不愿意让我知晓的。

其实，我有一种感觉极为真实的猜测，可我并不是那么愿意去承认。

因为一旦猜测得以成立，那么我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事实便会被动摇。

正待我想要问些什么来证明些什么之时，突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秋素啊，是我们……是我们对不住你啊。”

仿佛承载着千般悔恨和万般无奈，直直地撞进我的耳朵里。

我不由循声望去，见是那老妇人正颤巍巍地朝着这边走来。

她站稳身子后，那双浑浊的眼睛望着周秋素，“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哪里像是一个妖怪了？我们村里的人，又有哪个是没受过你的恩惠啊？许多束手无策的顽疾，你尽心尽力地治好他们，诊金收得极少，那些困难的，你甚至不收分文，你妙手之名远扬，暮名而来的外乡人难以数过来。”

似乎透露出无尽的歉意与自责。

听着老妇人追忆往昔，陈碧瑶面色微沉，“说得倒是好听，可是到头来，你们不还是想要她去死吗？”

老妇人明显一怔，神色极不自然，变化了一番又一番，“当初是我们不对，被金钱迷惑了双眼。”

顿了顿，“可是你那么善良，善良得不似一个妖精，难道你不该只是略施惩戒便罢手吗？况且真正害你而死的是那道士和你的夫君，我们从未对你动过手，最多也只是呼喊几句而已，虽然做得确实不对，但要是你能早些放过我们，何故又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我滴老天，真是长见识了，说得可真是义正言辞，好不无幸，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悯。

我真想知道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番话的？

周秋素肚子里还有一条生命啊，她做为一个母亲，我想，她定是苦苦哀求过他们，可他们却无动于衷，为了那树叶变的钱财喊打喊杀，哪曾有过半丝良心？

沈碧瑶冷笑不止，问那老妇人，“您老是想说以德报怨？”

老妇人想了想，点了点脑袋。

“就那么轻飘飘地揭过了？”沈碧瑶笑容有些讥讽，她冷淡道，“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

那老妇人一噎，喉咙似乎是被突然堵住了般，说不出话来，刻满深深沟壑的脸颊微微抽搐。

忽然，又有一道更为苍老且带着几分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这些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如今竟还记得秋素的好了？我还当你们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我顺着声音望去，见是陆浩然和琳琅正搀扶着石婆婆慢慢走来。

石婆婆手中拄着拐杖，死鱼一般的眼睛直直盯着那老妇人，“就算秋素真的是妖怪又如何？这么多来，如果她有心要害你们，恐怕你们早就性命不保了，可她非但没有加害你们，反而还做了许多善事，当初你们对她感恩戴德时，口口声声夸赞她是九天之上下凡而来的仙女，可不料一转眼，她便成了你们口中的罪大恶极。”

说到激动处，石婆婆狠狠杵动拐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面对石婆婆的指责，老妇人哑口无言，完全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呆呆站在原地，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还是周秋素将这份死寂打破，“对于你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