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裴选侍拜师学艺

宋观懿在承乾宮闭目养神，等到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上门拜访的人。

这选秀选出的新人里，宋观懿能叫上名字来的，有被封为贵人的平昌侯家的嫡幺女安洛瑶，封为美人的吏部尚书嫡女沈嫁禾，还有同为美人的稽州总督之妹杨轻雾。

除一些宴会上经常能见到的贵女之外，其余的宋观懿一概不识。

恰好今天到访的这个就是个生面孔。

叫裴令仪，选秀被封了选侍，家父是个五品官吏，为人低调不显，不知生出来的女儿是否也一般模样，性子略沉静一些。

“嫔妾参见昭仪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宋观懿抬手示意入座，不必多礼。

“妹妹是个面生的，怎么今日想起来承乾宮了？”

“宋姐姐有所不知，年宴将近了，嫔妾听说姐姐琴棋书画无所不擅，特此来向姐姐讨门技能，好在宫宴上露个脸啊。”裴选侍一脸苦恼，“不瞒姐姐，自打入宫以来，我还没被皇上召幸过呢，这……旁的姐妹都已经见天颜慕君恩了，只有嫔妾还日日守在长春宫啊。”

她说得可怜，宋观懿也默默听着。

“宫中乐坊有名技师比比皆是，妹妹何故来此寻我？”

“姐姐的技艺宫中乐师比不得的。”裴选侍眼睛中满是笑意和崇拜，“自宫外我便听说姐姐的琴艺天下无敌手，宫外见不着姐姐的面，可是如今大家都入了宫，姐妹一场，嫔妾就想着，来向姐姐学个艺！”

她把宋观懿当乐师，这本来应当是很侮辱后妃的，但是裴选侍年纪尚小，一脸稚嫩，宋观懿没办法对着她这么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情发作起来。

“想学什么？”宋观懿松了口，问道。

“想学琵琶！”

见她答应了，裴选侍高兴的不得了。

“那我以后每日都来寻姐姐练琵琶可好？”

终于知道她的目的了，在承乾宮多待一会，见到皇上的概率可就大了。

有上进心是好事，那便拉她一把好了。

“也不用日日前来，每日一个来回着实累人。”

“没关系的，嫔妾不嫌累！”

“嗯，随你吧。”宋观懿托着茶杯，抿了一口茶，凌厉的眼神却紧紧打量着裴选侍的头饰，把茶杯略微一低，笑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妹妹这缠丝金步摇如此华丽别致，当真是叫人看了移不开眼，还怕皇上不召幸？”宋观懿打趣她道。

裴选侍害羞一笑，“姐姐说笑了。”

她娇羞地一抚，低下了头。

“妹妹再怎么打扮也不及姐姐凤仪万千啊。”

宋观懿受着她的赞美，“各花入各眼，说不准皇上就对你一见倾心了呢，妹妹不必妄自菲薄。”

见她目的达到了，宋观懿也不打算留客了，互相吹捧几句就道了别。

几乎是裴选侍前脚刚踏出承乾宮，皇帝后脚就进了正殿。

李玄胤其实早就来了，他没让人通报，兀自在承乾宮里逛了逛，顺便又走进了正殿听了几句她们姐妹的体己话。

恰好听见了什么一见倾心之类的话。

“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怎得来的这样巧？裴妹妹刚走呢。”

“朕知道，朕看着她走出去才进来的。”李玄胤丝毫不掩饰自己偷偷摸摸的行为。

“什么？”宋观懿有些没反应过来，“皇，皇上一直在？”

“嗯，下了早朝顺道过来了，没想到她待了这样久，只得自己随便做些事情打发时光。”李玄胤漫步到她身侧，拉着她的手一同坐下，“那便也罢，朕正好陪你一同把午膳用了。”

廖顺德赶紧命人传膳。

宋观懿看着面前那些饭菜，都是小时候那次宴会上她夹得次数最多的菜式，还有她最喜欢的桂花冰酥酪。

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情绪涌上心头，让她有些失控，她不能爱上面前这个人，但是他却能记得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什么，这让她有些动摇了。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李玄胤问道。

此话一出，廖顺德先出了一身冷汗，这些菜谱都是李玄胤事先让他背过无数次的，不可能出错吧。

“不，臣妾只是有些……陛下怎会记得臣妾爱吃的东西？”宋观懿装糊涂问道。

“朕记性一向不错。”李玄胤夹了几筷子菜放在宋观懿碗里，“表妹记性倒是不如从前。”

“那表哥倒是如从前一般爱打趣我。”宋观懿接上他的话。

“是吗？”他语气带着愉悦，神情放松，伸手抓过宋观懿的手，摩挲一阵，才问道，“真的想让我对别人一见倾心？”

“？”宋观懿明了他这是听见了从前的谈话了，“这种事臣妾也做不了皇上的主。”

“想做这个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