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打了个寒颤,立刻十分识时务道:“不用了,我开玩笑的。”
“那还真是遗憾。”
他语中充满惋惜之情,甚至还带着点回味。
慕青桐跳上来原是想睡一觉,但等上来了才想起连舟好似不认识路,便又一直睁着眼,只是眼皮不停地眨。
“不是困了,怎么还不睡?”
偷偷打着哈欠的慕青桐僵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困了?”
这会儿正走到一个分岔路口,连舟脚步平稳,没有丝毫犹豫地迈向正确的那一边,道:“猜的。”
“猜的还挺准。”慕青桐嘟囔了一句。
“赶紧睡吧,不会把你卖了的。”
于是慕青桐放心地趴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
连舟虽然不习武,但他的体力确实不错,他背着慕青桐穿过众多连廊,在一群丫鬟小厮的注视中将熟睡的她送到了房间。
今日是宝珠伺候,一看到她连舟总想起她给慕青桐下毒的事情,因此也没个好脸色。
见她过来要接慕青桐,直接微微闪身避开了,道:“不劳烦宝珠姑娘了,我来就好。”
宝珠最近愈发沉默寡言,看着连舟的目光有掩饰不住的恼意,最近因为连舟的缘故,她一直没敢再在慕青桐的茶水里动手脚。
见连舟轻柔地把慕青桐放到床上,又蹲下替她脱掉那双缀着东珠的绣花鞋,一举一动满是柔情。
她沉默着退出去了。
慕青桐迷迷糊糊被放到床上,鼻间满是连舟身上清淡的药味,裹着被子打了个滚,又很快睡过去。
连舟看着她静谧的睡颜,心底一阵柔软,连她偶尔发出的几声梦呓都觉得分外可爱。
他看了慕青桐许久,又移开视线看这间属于她的闺房,这房间并不算大,秉持着慕青桐惯有的低调中带着奢华的风格,家具也不算多,但总归是样样俱全。
这还是连舟第一次进她的房间,看什么都觉得分外新鲜。
从慕青桐的房间到下人房并不远,宝珠心底想着事,脚步沉重,她推门进了自己房间后才发现桌上不知何时被放上了一封书信。
没有名字,但她知道是谁送来的。
宝珠抿起唇将信拆开,雪白的信纸只写着短短的几行字,她一目十行看完目光只落到最后一句上。
“务必探知金令是否在奉国手中。”
金令?
她细眉拧出一个嘲讽的角度,原本看着颇为和善的圆脸因着最近瘦了许多的缘故逐渐显露出一些原本的尖酸相来。
直接将信烧成灰,宝珠只觉得对方实在有些异想天开,居然会觉得金令在慕青桐手上。
金令是大宣军权的象征,一共两枚,一枚上刻龙纹,为圣人所有,可调动九州所有驻军,另一枚则刻蟒纹,一般留在太子手中,可调动半数驻军。
圣人手上的龙纹金令自然不可能到慕青桐手上,这信中问的应当是蟒纹金令。
这东西曾经确实属于慕青桐,但四年前慕青石受封太子时她闹了一场,圣人便以此为由收回了金令。
而后慕青桐出京休养,宝珠在她身边伺候四年,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那金令。
不过这太子未免也太过窝囊,居然到现在也没把金令拿到手,还要过来问是不是在慕青桐手中。
门被扣扣敲了两声,宝珠吓了一跳,开了门才发现是宝音,她看上去刚从山下回来,身上还是一身骑装。
宝珠靠在门框上问她,“怎么没去殿下那?”
“连公子在呢,我这会儿去太多余了。”
她一提起连舟,宝珠神色就变了,她在恼自己多嘴了,又看宝音靴子上还沾着黄土,眸光微暗,道:“你又去那边了?”
“嗯,”宝音微点头,道:“殿下吩咐下来,最近要加强训练,我便去盯了一下。”
那边还有别的心腹在驻守,所以只需隔三差五过去看看便是,原本慕青桐是要亲自去的,不过她这几日有些抽不开身,便落到了宝音身上。
“你最近似乎经常在那边,这次新招了这么多人吗?”
“哪有,”宝音目光躲闪了一下,道:“没招多少,只是有几个刺头需要多费些心神罢了。”
都是借口。
宝珠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她看着宝音,脑中回想起曾经一起训练的点点滴滴,想起曾经一起的誓言,又想起到惨死的宝珍。
心底一冲动,她问道:“听说叶家军解散后有不少都来了东州,他们是投奔了殿下吧?”
宝音只觉得宝珠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本天真和善的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沉。
她有些头疼,道:“宝珠,当年的事情尚未查明,况且就算你的猜测是真的,有罪的也不是整个叶家军。”
叶家军队何其庞大,总不能一竿子打死吧。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