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苏苏,苏苏……”
卿珑焦急唤我:“你不能怪他,他一切都是为了你!当时天子就要拿你来炼化,他没有办法,他原本想若当真无计可施就藏起你,待风头稍过再送你离开。但时间没给我们机会!天子已经看住了你,认定了你,是秦明非拖住他,说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必需寻个良辰吉日。那时,他就在想若实在无法,他便取代了你……”
眉心有一丝冰凉在缓缓散开,轻且坚定的散开,丝一般柔滑的缠住了上窜的火焰。
“但这事得找天师帮忙,因为天子只信任天师!”
“可是天师自打说出那三个预言后逆转了天道导致轮回停滞,再不肯开口预言更何况是谎言?即便不是谎言,让他帮秦明非送死,他怎么肯?他为自己曾经的轻狂已后悔不堪……苏苏,你知道天师是谁么?”
我怎会不知他是谁?
喜来乐,放弃曾经天师的尊位,去谋一闲职,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他那句“有运便有劫,这个世界终是要有劫,才能步上正运……”
而他们,的确是我的运,而我,也是他们不折不扣的劫……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有人蓄意安排,这人在五百年前就布下了这盘棋局……”
什么?
花家三兄弟停止了紧张,就连卿小萱都望了过来。
“还不明白吗?放眼天下,这个世上谁最痛恨天子?”
“难道是她?”
“不会吧?”
“秦娘娘一向温和良善,况医者仁心……再说,她就算恨天子也不能把咱们把天下人一并恨了吧?”
“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女人,一个在那外表华丽内里腌臜的后宫尤其是那等阴狠虚伪之物身边陪伴多年的女人,一个一心想保护儿子不惜牺牲自己的女人,你还指望她能残存多少善良?”一直不开口的卿小萱突然发话。
耳边忽然安静下来。
良久……
“所以拯救这一切的不是我或者苏苏,而是找到秦娘娘!”
齐放在最后关头想告诉我秦娘娘被老废物藏在了哪里,我却只听得“山”一字,世间这么多山,究竟是哪一座呢?
“只不知秦娘娘若知她千辛万苦保护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居然手染无辜者的鲜血还挖去自己的一双眼睛……”花浅惜玲珑喃喃道。
我在心里接道……不知要怎么恨我呢。
“所以秦明非藏了起来,一是他自觉害了她的徒弟对不起苏苏,一是怕大家找到秦娘娘结果再次害了苏苏……”
“我现在不由得想,若是那日苏苏没有冲出丹炉,一切能不能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复杂?如今,倒白白牺牲了个好徒弟还有秦御医的一双眼睛……”
“半夏!”花开错彼岸给他使眼色。
“啊,我是说将错就错先蒙骗过天子,再徐徐图之……不对,没有什么错……不,跟本就不是错!不……唉,我不说了!”
花末经半夏懊丧的绕到后面去。
想不到一向口若悬河的花末经半夏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我不禁苦笑,方才的躁动经由那股清凉的抚慰渐渐平息下来。
卿小萱盯着我的眉心,皱眉瞪眼,冷哼一声,再次别过头去。
我发现有些人很有那种你方方对他生出一分好感他就能立即败坏这点好感并使自己更讨厌的本事。
只是两次了,他为什么一看到我的眉心就露出那么厌恶的表情?我生出了第三只眼么?
我不由得抚向眉心。
卿珑捉住我的手,握在掌心,那副倔强的样子就好像要跟封建家长宣示我的地位。
“所以,我不同意苏苏离开这!既然这是秦娘娘布下的棋局,解开棋局的人也不该是我们。外面的人若是乱便尽管乱去,既是多享受了这几百年的寿命,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是我想出去!”我站住脚步,看住他:“卿珑,我想出去!”
“你……”卿珑气得额角青筋直蹦。
“若当真是有人布下这棋局,你、我,这里或外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棋子。棋子就该有它运行的方向该起到的作用,否则这盘棋岂非永远也下不完?”
“下不完便下不完,那是他们的事,若是你不喜欢这里的生活,我可以带你去……”
“卿珑,自打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你就一直教导我激流勇进力争上游,以至于我每每想要放弃,可是想到你,就重新拾起了勇气。我曾想,若是我精进了,有了一定的成就,在你面前也便不至于如此自卑了吧?”
“苏苏,我从来没有……”
“但你一直是我向上的动力。我总在想,我距离你还有多远?多远……”我笑了笑,望向大海,回想起那段奋斗的岁月:“后来我强大了些,也收获了些崇拜,却总让我惴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