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李承德的妹夫杨宝成

小周看了眼录音时间戳&nbp;——5&nbp;月&nbp;18&nbp;日晚上&nbp;7&nbp;点&nbp;23&nbp;分，距离李承德死亡仅三天。

杨宝成所在的建筑工棚在城郊的废弃工厂里，铁皮房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混凝土的味道。小周找到他时，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蹲在钢筋堆旁抽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浑然不觉。他穿的&nbp;43&nbp;码劳保鞋沾满混凝土，鞋底的&nbp;“工”&nbp;字形纹路里嵌着红土颗粒，与现场提取的鞋印样本初步比对吻合度达&nbp;85%。“警察找我干啥？”&nbp;杨宝成的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把左手藏到身后，手腕上的银色手表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斑&nbp;——&nbp;与监控里嫌疑人左手腕的反光特征完全一致。

“5&nbp;月&nbp;21&nbp;日凌晨你在哪？”&nbp;小周的笔录本摊在沾满机油的木板上，纸面立刻洇开一小片油渍。杨宝成的手指在膝盖上神经质地画圈，裤腿上的水泥渍簌簌往下掉。“在工棚睡觉啊，工友都能作证。”&nbp;但当小周追问具体睡在哪个床铺、旁边是谁时，他却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眼神飘向远处的塔吊。工头提供的考勤表显示，5&nbp;月&nbp;20&nbp;日杨宝成请假一天，理由是&nbp;“处理家事”，请假条上的签名笔迹与借条上的&nbp;“杨宝成”&nbp;高度相似，这与李承德约定的还款日期惊人地吻合。

走访杨宝成的邻居时，三楼的王大妈正坐在门口择菜，竹篮里的青菜叶子堆得老高。“5&nbp;月&nbp;21&nbp;日凌晨快三点时，我正起夜，听见楼下有摩托车发动的声音，”&nbp;她往杨宝成住处的方向努努嘴，择菜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是杨宝成那辆红色跨骑车，排气管声音特别大，跟拖拉机似的，吵得我孙子都醒了哭。”&nbp;王大妈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小周耳边“我扒着窗户缝看见他往车上搬了把平头铁锹，用蓝帆布包着，鬼鬼祟祟的，车斗里还放着根铁链子，哗啦哗啦响。”

调取杨宝成的通话记录时，一条异常记录引起小周注意。5&nbp;月&nbp;20&nbp;日晚上&nbp;8&nbp;点&nbp;32&nbp;分，他给李承德打过电话，时长&nbp;1&nbp;分&nbp;47&nbp;秒，之后直到凌晨&nbp;5&nbp;点都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基站定位显示，通话时杨宝成位于东山公墓西门附近，而李承德的手机信号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该区域。“这时候李承德应该刚送完望岳小区的最后一单水，”&nbp;小周在电子地图上标注位置，两个信号点相距不到&nbp;500&nbp;米，“两人很可能约在公墓附近碰面谈还款的事。”

杨宝成的银行流水更显可疑。小周盯着屏幕上的交易记录，5&nbp;月&nbp;20&nbp;日晚上&nbp;9&nbp;点&nbp;15&nbp;分，他的农业银行卡突然存入&nbp;2&nbp;万元，汇款人户名显示为&nbp;“杨明”，一个陌生账户。顺着账户信息追查，发现开户人是杨宝成的堂弟，而这个堂弟恰好是东山公墓的临时工，负责夜间巡逻和设备维护&nbp;——&nbp;这解释了嫌疑人为何对公墓地形如此熟悉，甚至知道哪座坟墓是新葬不久、容易挖掘。

工棚宿舍的搜查有了突破性发现。在杨宝成的床板下，小周用撬棍撬开松动的木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藏着件黑色夹克，领口的标签已经磨掉，但内衬的涤纶纤维与现场提取的样本经初步检测成分完全一致。口袋里的烟盒是玉溪牌，与墓碑旁发现的烟蒂品牌相同，烟盒内侧的唾液斑正送往实验室做&nbp;dna&nbp;检测。更关键的是，夹克袖口沾着的暗红色污渍，经联苯胺测试呈强阳性反应&nbp;——&nbp;疑似人血。

监控追踪显示，杨宝成的红色摩托车&nbp;5&nbp;月&nbp;21&nbp;日凌晨&nbp;2&nbp;点&nbp;17&nbp;分出现在东山公墓入口，车速缓慢，像是在观察周围环境；3&nbp;点&nbp;45&nbp;分从公墓东门离开，行驶轨迹与现场勘查发现的路线完全吻合。车管所的档案显示，这辆车的轮胎型号正是&nbp;90/90-18，胎纹深度&nbp;12&nbp;毫米，与现场提取的轮胎印记参数一致，且近期更换过排气管，与监控录音里的声音特征完全匹配。车座下方的工具箱里，小周发现了半截铁链，链环直径&nbp;8&nbp;毫米，磨损程度与现场发现的铁链完全匹配，链节处还沾着少量红土。

当小周把借条、录音笔、监控录像截图和物证照片在杨宝成面前一字排开时，这个一直故作镇定的男人突然瘫坐在地上，后背重重撞在钢筋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是他逼我的！”&nbp;杨宝成的声音嘶哑，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指缝间渗出油污，“他说要去工地闹，让我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