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你们先去乐着，我跟祖父说完话再来找你们。”

她走之前又去叶家人坐的地方把叶宝言叫来，交给沈茗溪好好招待。

沈诺来冒了个头，和叶宝言绊了几句嘴，心满意足地走了。

叶宝言便跟着沈家姐妹去喝茶吃点心。

秧秧来到书房，推开门，发现沈渡也在里面。

两人对视后，空气似乎变热，秧秧的耳朵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沈渡见了也在心里翻腾着回忆，便各自调开视线，坐等祖父到来。

落针可闻的静谧，终于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搅动，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望向对方。

“那天的话别再胡说。“沈渡快声交待。

秧秧目光不移：“我说到做到。”

书房门被推开，两人站起来迎接祖父。

沈相背着手，一见两人就笑着问：“你们兄妹在说什么趣事？”

秧秧过来扶他，腿脚灵便的沈相瞬间变得蹒跚起来，任由小孙女将她扶到书桌后的大椅子上坐下。

他畅意地叹了一声，招手让沈渡近前些。

秧秧把他常用的茶盏加满热茶，立在他身侧。

“枢密院年前就送来了镇北侯的密报，你们还不老实招了？”沈相初知他们兄妹被掳一事时心惊肉跳，知道是孩子们回来不说是不想他担心，可他不问清楚不行。

秧秧尴尬地垂眸，沈渡便开口交待了两人被劫的事，只是逃跑一节没有坦诚，隐下了他们躲进水里的部分。

沈相沉思半晌，在秧秧换茶时才回了神，他握了握秧秧的手，“受了那么大的罪，回来也不告诉祖父。”

秧秧低头不语。

“雁北人是针对你来的，今后个人的安危要多加留意。”沈相望向沈渡。

沈渡答应了，说：“若孙儿真被他们用作筹码，威胁祖父的话，孙儿宁死也不苟活。”

沈相瞬间沉下脸，道：“住口！”

这话也让秧秧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垮了，眼里变得模糊水亮。

“死是最容易的，活着才是本事，不跟雁北人拼到最后，谁知道是输还是赢？”沈相出声教训。

沈诺颔首。

秧秧擦了擦眼角，沈相侧身安慰她：“别怕，你大哥这次为了救你，不惜自陷敌人的圈套，他做得很好，你也配合得很好。”

“这是他身为兄长应该做的。”

秧秧抬不起头：“祖父我知错了，我不该偷跑去云州。”

沈相哄道：“无妨，秧秧没错，都是四郎带坏了你。”老祖父的心简直偏到天上去了。

于是秧秧嘴角一咧，笑了。

“你阿爹那里我也说过，要不是他不好，你怎么会不打招呼离家出走？这次在雁北出事更不能怪你，雁北人狡诈，那野荣是雁北第一勇士，身手能与你大哥匹敌，这样的人处心积虑设计，你们最后能平安逃脱，已经是万幸了。”

秧秧斜靠在祖父的椅背上，闲闲地瞅着沈渡。

沈渡被祖父的一通开脱说得哑口无言，祖父的意思就是，如果秧秧干了坏事，那谁在她身边便是谁的错了？

天理何在？

他笑着将变温的茶壶拎到门口，让人加滚水。

秧秧发表见解：“那些雁北人个个生得膘肥体壮，我们的将士在他们面前可占不了便宜，趁现在他们败了，祖父一定要让圣上加固北线，让他们再也进不来大永胡作非为。”

沈相很高兴，问她：“该如何加固呢？”

“云州是重镇，雁北人进不来，可城外附近村子的村民还是常常受到滋扰，另外应将厥州、凉州与云州连成一线，形成一道军事防御的壁垒，让雁北人找不到北线的任何突破口。”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家秧秧什么都懂。”沈相本不指望她能答出什么实质的内容，结果人家说得比朝臣还好。

“北线是要加固，秧秧的这个思路很对。”沈相笑得两眼发亮，侧身与小孙女击掌：“英雄所见略同！”

秧秧舔了舔牙，见沈渡拎着茶壶回来，便继续显摆她的高瞻远瞩：“还有互市的地点，不应放在云州城外，这次我在那里被人掳走，想的正是这个！”

沈渡示意她差不多了。

秧秧视若无睹，继续飘道：“地点应该设在城内，另设多道关卡查验身份，给前来交易的雁北人颁发书引凭证，也好便于管理他们，如果地点在城外的话，混乱一旦发生，根本来不及派兵，吃亏的肯定是云州的百姓。”

沈相抬手叫沈渡记下：“秧秧说得有理，这些你未必就能想到，若互市一事有些地方还拿不准，可以请她帮你参详参详。”

秧秧拍胸脯：“我一定帮大哥哥参详好此事！”

沈相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