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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潇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林宇的身体一点一点透明化，林宇整个人的状态也开始失控。

林宇往前走了一步：“你一个残废，基因植入失败站不起来，又不愿意用义体，等着鲜活好用的基因拯救你这条烂命！！”他好像已经彻底疯了一样，把那些他曾经意外听到，但是不理解忽略掉的东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陆纯悄悄在游戏里打字：

【黑羊：他很了解这些？】

【叫我拳皇就好：应该不，他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唯快不破：他的异常在于，他能接受恶。】【黑羊：所以他没有出现理论上应该出现的，伪人化的过程，不说了，我俩得出去了。）

这个时候，林宇异常的点才真正显露出来。他表现得一直以来，都是过度正直善良的形象，似乎他的人生里完全没有任何恶意一样。

但这本来就不对劲。

根据田潇的形容，林思安从未对林宇散发过善意。或者说林思安给林宇的，一直是冷漠和一些隐秘的恶。更何况，林宇也是政府工作人员，算是林思安的下属。那么林宇就绝不可能，一点林思安所做的，那些不符合他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价值观的事情都不知道。

林宇只是像其他本地人，比如他父亲那样，将这个事情无视了过去。但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本地人，他有自己相对活泛的思维。那些被忽略掉的事情，其实在悄然间被接受了。当然，这只是陆纯和陈娇柯初期的猜测而已。宴会厅里，林思安看着已经开始出现伪人化，且歇斯底里的林宇，平静开口：“你真的觉得这是错的吗？”

还要说什么的林宇瞬间失声。

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向了林思安。

林思安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姿态，神情，语气和之前没有任何习惯。她对上林宇的目光，继续说道：“你小的时候把苍蝇的翅膀剪下来贴在蚂蚁身上，问我蚂蚁为什么不想办法获得这些飞虫的基因，让自己进化的时候，可没觉得这是错。”

林思安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笑了一下。

这些记忆对于林宇而言都有点太久远了。

陈娇柯和陆纯是两个没有童年的人，她们的童年一个在逃亡，一个在孤儿院，没干过这种事情。

还是田潇发了一条：

【叫我拳皇就好：小时候大部分人都做过类似的事情吧？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黑羊：果然是人性本恶，教化向善。】

【叫我拳皇就好：这句话确实是符合这件事情的，很多人长大之后会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残忍与错误。】

【黑羊：我怀疑林思安在林宇身上做的实验，是恶和善，到底哪一个能占上风。】

【黑羊：简单来说，就是林思安给林宇植入了一些类似反社会人格的基因，然后想看这个世界苛刻的道德善良教育，能不能压过林宇天生的恶。】【叫我拳皇就好：结论是什么？我怎么有点看不懂。】【唯快不破：结论是不行。】

【叫我拳皇就好：啊？但我感觉林宇是因为有是非观才会出现伪人化的吧？】

后面的陆纯和陈娇柯没来得及回，田潇也没顾上看消息。林思安无视了林宇的质问，只是淡淡开口：“这不是你第一次接触这些事情，曾经你都无视了过去，没有伸出援手，也没有怀疑人生，为什么这次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林宇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他能穿过掌心，看到下面的地面。

林思安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也是击垮林宇的最后一句话：“你愤怒，只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被冒犯，被无视，并不是因为这是错的。”她抬起眼，看向林宇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怜悯与感情，只是一点面对自己创造的残次品的遗憾与不满：“你蠢就蠢在，从始至终，都没能长出一个合格的脑子，来思考你想要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林宇站在原地似乎僵硬住了，他透明化的速度越来越快。田潇往后退了几步，随时做好了拿出拳套的准备。就在林宇身形也发生变化的时候，他开口了：“所以，我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证明某件事情是错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