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
着一口气往鹿角楼来求救,被绊一跤后便好似再也聚不起那口吊着得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
“姐姐……“小灵在纸人的搀扶下依然步履蹒跚,走起来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大家…都…请你…救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小灵在不是预知的情况下说出跳跃的字句,阿芎闻言后表情陡然沉了下去,她瞥了一个纸人,它接收到她的指令后悄悄地从人群中撤了出去,僵硬地转身后快速地从鹿角楼中掠了出去探查情况。阿芎的腿在“夕乌"养了这么多天按照千年前的体质应当好了个差不多,结果因为这具身躯本就虚弱便也只好了一半,她捏着一旁放着的木拐杖站了起来,给小灵让了一下位置。
她并没有立刻应下小灵的请求,只是等纸人们将小灵扶着坐在了软椅上才缓缓地开口问道:“缓一下,慢慢说。”
“族长婆婆疯了……她想要全村的人都进鹣鹣洞去侍奉神明,换言之也就是给鹿角鹣陪…
小灵被纸人们若有似无地按在软椅上,她的衣服中好似有个东西在蠕动,其中一个纸人在阿芎的授意下将她身上那个奇怪的东西也就是鹿角项链在小灵不注意下搜了出来递给了她。
阿芎暗自将那串与平常不同的鹿角手链接了过来,边听小灵说话边仔细打量仍在她手中蠕动的东西。
它整体本是用红线编制而成,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随处一角挂上鹿角的坠子,而如今那两根缠绕的红线却在无人动它的时刻陡然扭动起来,像是有了生气一般。
不过这条鹿角项链应当在小灵的身边很长时间了,有的红线边缘磨损严重便也露出了两根红线内部封锁的秘密一一一根巫术黑线。两根手指将那根不安蠕动的黑线从红线中抽拉出来,阿芎瞧了两眼将它扔给了一旁的纸人,它带着黑线离小灵越远,她的脸色和精神越好,讲的话也越发清晰起来。
“这件事本是结影节后开的族中事务商讨会中族长婆婆提出来的,除了她剩下的人都不同意,夕乌人每年送结喜丧的人去侍奉鹿角鹣已经算是让步,而此时族长婆婆的提议无疑是让整个夕乌人的绝后…因此大家不欢而散。”“我的爷爷也参与了这个会议,回到家便开始叹气,他与我的父母说话时被我听到了……我听到后害怕极了,刚想吃完晚饭后以找小朋友玩的理由去找姐姐你以及我的朋友们商量一下,结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姐姐,难道我们夕乌人从头至尾信仰的神明都是假的吗?”
小灵的表情明显痛苦起来,她的双手不自然地颤抖着抱上自己的脑袋,努力地克服恐惧试图回忆当时的场景。
“就在我们一家吃晚饭的时候,家里正厅中供奉的那尊鹿角鹅……它的面目扭曲,发出嗬嗬的响声像是要吃人。下一刻,我的家人们竞像是被它控制了一般,怎么叫喊推操都不曾清……他们甚至要用僵硬的手来制服我。”“我抓住机会从角落里逃了出来,跑向离我家最近的一个朋友那里,发现她家也是同样的情况,而且连她也陷入了那种很奇怪的状态中……不论我如何喊她,她的一双眼睛像是失了魂一般。”
“最终我还是跑了出来,却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这个模样,他们整齐划一地垂着头耷拉着胳膊,一步一步地朝着鹣鹣洞的位置走去,族长婆婆就站在祭祀高台上的鹿角鹣前,冷冷地看着每一个人,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她好似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很轻易地便在人群中锁定了我,她的声音像是沉闷而又庄重的鼓声,一阵阵地刺向我的耳朵。族长婆婆问我……“你为何不参拜神明?"小灵说到这里突然有些茫然,她抬起头用灰翳的眼睛看向阿芎,不解地问道:“姐姐,究竞谁才是夕乌的神明?”“族长婆婆,鹿角鹣……还是'最初的神明'?”派去探查情况的纸人还没有回来,小灵的话反倒不能尽信,如果她所言非虚,她能不像其他“夕乌"人一般收到巫术的影响,大概率是因为她身上残存的“最初神明"的神力。
阿芎倒是有闲情逸致陪小灵讨论这些基本上不存在的东西。她想了想,以一种小朋友会想听的话胡扯道:“能救夕乌所有人的,才是它的神明。”小灵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双眼陡然一亮,眨眨眼便盯着阿芎道:“那姐姐,岂不要成了夕乌的神明?”阿芎只是略微一笑,并没有接话。她对于成为救世主的游戏没有什么兴趣,目前只是想通过地下水回到夕乌后前往即渡找到真正的鹿角鹣带走,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的有关于浪费时间的事情,她都会酌情考虑,显然“夕乌"的情并没有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小灵也是个聪明通透的孩子,她看到阿芎丝毫不会为了自己的几句话而动心,知道她并不想承担拯救夕乌族人的责任,表情也跟着落寞了起来。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鹿角楼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夜幕慢慢降临,不再需要高大伟岸的橡木树遮住阳光,天地就暗了下去,阿芎瞥了一眼天色,从出门探查的纸人那里得到了夕乌村中的情报确如小灵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更加恐怖一些。
他们更像失了智、丢了心的植物人一般,魂的神也被巫术给控制住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