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举
第60章托举
温斯霆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独自照顾沁沁三年,早就锻炼的十分有耐心。
他脱下了搭配的衬衫挂在椅背上,只单穿了白T,身型劲瘦,背肌轮廓明显,腰身紧实又瘦,他身上很少会有那种青涩之感,哪怕是宁皎初次见他,直升机云梯下的他,十分可靠。
最早来横市的那次,她遇到一些处理不了的事情都是温斯霆手把手的教她,中间空了三年,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不可控制的想要再次去寻求他的帮助。
像是本能一般。
这餐精致的海鲜大餐勾不起她的胃口,用筷子戳了戳,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好像有点迷茫。”
明明她的事业已经走上了正轨,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她却在杀青的今天站在了一条分叉路上,迷雾遮挡住了前路,她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剩下的就好说了。
“我一直觉得撑着我走下去的是《木兰辞》的姐姐们,老想着为她们争一口气,昭姐离开横市后,我偶尔也会迷茫,既然她们都不在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让自己走的那么快了。”
温斯霆给沁沁处理海鲜的动作顿了一下,切了块对沁沁来说比较难嚼的肉塞到她嘴里让她去跟肉肉做斗争,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的擦着他修长的手。唯一可能会打乱这个话题的小朋友被堵住了嘴,温斯霆扬起手中的白葡萄酒,跟宁皎碰了下杯。
“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绝世难题呢。"他道。“你现在这些情绪完全正常,谁把自己崩紧了都会不舒服,你想适当的给自己松松弦又没什么错。皎皎,你还记不记得你演《木兰辞》时的第一场戏?”宁皎记得。
她被林程找的表演老师硬压了快四个月才终于去片场出演第一场,换上了浅灰色的对襟上衣,裤脚被扎起穿在布鞋中,脸上被化妆师画出了伤疤,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像个刚从地里钻出来的小耗子。这场戏很简单,她的表演并不需要有太高深的技巧。在战火打响的那刻,流弹肆无忌惮的扫射,她被其他娘子军的姐姐们掩护着逃跑,一颗子弹袭来,一个发现的早的姐姐英勇的将她扑到在身下,时间紧张,她尚来不及反应,就匆匆的被其他人拉走,而当着她的姐姐当场死在了她眼刖。
后来这场碾压式的战火结束于剩下的娘子军们找到了掩体,漆黑的山洞中没有人说话,战友死在了身旁,留下的只有死寂和灰败。宁皎饰演的角色到底还年轻,后怕懊恼和悔恨袭来,她开始小声的哭了起来。
一直闭目养神的领头老大姐是姜昭演的,她凶狠的睁开眼,呵斥着让宁皎擦干眼泪:“哭什么哭!艳红护着你是因为你年轻,你活着比我们这些年纪大的重要,把眼泪收回去,别让你艳红姐死的不值!”话虽如此,她的眼眶也是红的。
这场戏拍的其实有些艰难,林程一遍遍的告诉宁皎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如何放,如何收,终于在第一百二十多条的时候终于过了。回到金岸苑,眼睛哭肿了了的她在冰箱里没找到常用的冰块,只好敲门去问温斯霆:“霆哥,家里还有冰棍吗?”
刚一开口,她眼泪却掉了下来。
当时她哭的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终于见到了亲近人的孩子,一张小脸哭的跟小花猫一样,让想休息的温斯霆只好起身,抽了几页纸让她擦眼泪,又把她拎到沙发上坐好后才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宁皎一边哭一边摇头,把情绪都释放完毕后才抽噎着说她为什么哭:“我拍的第一场戏终于过了,霆哥,当演员真的好辛苦,我得不停的哭哭哭,什么时候哭到导演满意了才算结束,但听到这条过了的时候我又觉得好爽,我是不是有病啊……”
温斯霆见她凄惨的模样有些想笑,又怕真笑出声了再把宁皎给气到,只好硬压着嘴角把冰冻了一会的勺子给她让她消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痛并快乐着,你痛完了,是不是很快乐?”宁皎顿了一下,感受了一下心底的情绪,好像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她在因为塑造一个角色,成为一个角色而开心。温斯霆继续打趣她:“我还记得你哭的可惨了,没一会又傻兮兮的笑了起来,当时我好想想的是你们搞艺术的是不是都有点问题,哭笑切换的这么自然,送去川蜀一带肯定会饿不死。”
″……你说我应该去变脸?”
脑电波在这一刻同频,宁皎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温斯霆拒绝承认他在沁沁跟前阴阳怪气,“我可没说,是你说的。”被爸妈遗忘有一会的沁沁终于放弃了跟嘴里的肉肉做斗争,挣扎着拍了拍温斯霆,抓过他的手放在跟前,直接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好累哦~″
她揉揉自己发酸的脸蛋,手上没有轻重的把肉肉挤成一团,十分可爱。沁沁打断了宁皎跟温斯霆的对话,捧着一张小脸让宁皎帮她揉腮帮子。温斯霆将手重新擦干净后才捏上沁沁的脸蛋,让她长长记性,“下次吃不完的东西自己吐到纸巾里丢掉,知道了吗?”“知-道-啦一一”
她一边拖着声音应付温斯霆,一边卖弄的背《悯农》给宁皎听。这顿饭吃的有些虎头蛇尾,回家的路上,李哥开车带着一家三口,陈静和张梅开了另外一辆车,等帮着沁沁洗漱完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