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
了她的目光,晏闻筝缓缓偏过头来,目光朦胧隔着雨幕对视,阮流卿无端更紧张了些,攥紧着的指节用用力而泛白。他似乎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阮流卿看不见,但却在着氛围中体会到了一阵莫名而又诡异的温热。
这散泛开来的温热很快便在冰冷的雨幕中浸润流窜,更从四肢百骸流淌进她的心底。
鬼使神差的,她的心绪更是复杂了些,更被温热浸得似失去了思考。失神怔愣的眸光看着晏闻筝从雨幕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靠近自己走来,雨水止不住从身上淌,步履踩进屋子瞬息便积了一滩水一般,他全身湿透了。水珠顺着眉梢发尾啪嗒啪嗒的往下溅,在静谧的屋内分外清晰,又突兀的砸进阮流卿心底。她自恍惚中回过神来,“晏闻筝,你”
她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是恨晏闻筝的,可这足足一月他毫无怨言的顺从和伏低已经让她有些无从下手了。
而今,他这副全身湿透的无辜模样,仿被自己狠狠欺负了一般。阮流卿看着他,别开了脸,“罢了,今日就这样吧。”她皱着眉头,恨自己的心软,又恼自己的摇摆不定。“娘子。“男人的声音自身后落下。阮流卿闻之蝶翼一颤,却没有回头。这些时日,她已纠正过数次他的称谓,唯独这个,他如何也不肯改口。她走得很快,湿哒哒的脚步便跟在她身后,“那今夜可还要束住我?”平静柔和的声线里似乎带着一抹暗哑和虚弱,阮流卿回头望向他,打量了一番,半晌却定不下心来。
“娘子。”
这一次,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情意,柔软的似要融化冬日的冰雪。阮流卿心中一紧,不自觉咬紧了自己的唇瓣。潋滟清澈的眸里倒映着男人缓缓靠近的高大身躯。
可她一时竞忘了如同往日一般的厌恶和闪避,而晏闻筝也察觉到了,微妙的弧度在他唇角勾勒,他微微欠身,试探着想牵住她的手。触碰的一瞬,阮流卿被男人指尖上凉透的冷意寒得一瑟,敛眸望下去,看见晏闻筝已牵住了自己的手。
她反应过来,当即便抽离开,“你要干什么?”声音已是戒备和警惕。
“娘子,"晏闻筝仍是面不改色的唤她,却放下了他紧握住自己的大掌,略带些委屈道。
“而今娘子仍是厌烦我吗?”
“你觉得呢?"阮流卿几乎以一种冷漠的语气回复,竭力压低的绵软嗓音中,还是透露着艰难掩盖不掉的不自然。
晏闻筝微微一怔,面上仍是那般纯白模样,而今如此,就连他眼下的那颗妖冶红痣也变作了病弱凄美的佐证。
“都怪我,害娘子而今还这般记恨。”
声音带着几分落寞,神情也与曾经的他天差地别,就如同换了一个人般的惊世骇俗。
每每到这时,阮流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对晏闻筝的信任便会瞬息崩塌,她总觉得晏闻筝是做不到如此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在装了,装模作样的,扮成这副模样来骗自己。阮流卿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可这么多日了,依旧窥不出些许破绽来。她无奈吐了口气,道:“晏闻筝,你一直如此不累吗?”“娘子为何就是不相信我的真心呢?"他毫不遮掩的回望着她,眼底隐隐压抑着起伏的情绪,像是暗流涌动的一汪深潭。“而今,我只有卿卿你了。”
他字字珠玑,压抑的情感已快从眸里宣泄出来,更裹挟成密不可分的细网朝阮流卿铺去。
阮流卿心猛地一颤,甚至内心有些慌乱,她后却着,不想再看晏闻筝的眼睛。
“你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我们的恩怨不是那般容易化解的!”说罢,她便想要跑开,却被晏闻筝握住了手腕,“娘子,你相信我,你知道,我从不曾骗你。”
“你住口!"阮流卿挣脱开他的桎梏,“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会听,我也不会信!你往日桩桩件件的逼迫,而今妄想几句甜言蜜语再哄骗我吗?”她说着,却没想到酸涩一股脑涌了出来,更有些湿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压下去,沉默了良久,道:“晏闻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话音落下,她别过头,在眼眶里积蓄的泪竞在这一瞬顺着脸颊淌落下来。她不想哭的,而今却又在晏闻筝面前如此狼狈。阮流卿抬起手背想抹掉,然晏闻筝已抢先一步,微凉的指腹在她脸上划过,他上前倾身,视线与她齐平,深深的望着她。“卿卿不愿原谅便不原谅罢,只要留我一直陪着你便好。”听了他的话,阮流卿抬起头来,强忍着泪水道:“若非你不将解药给我,我怎会在此地徘徊?”
说到此处,阮流卿更是想哭了,双眼泛红着盯着面前的男人,她当真再不想看他的脸,挣脱他紧握自己的手,快步跑进了里屋。晏闻筝追了上来,要她开门,手掌一下又一下落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可阮流卿此刻根本不想理他。
“你走开。"说罢,她便再没有回应。
过去许久,外面的敲门声也停了,可透过朦胧的倒映,她似乎还能看见他的身影还立在门口,并未离开。
阮流卿一直止不住的流着泪,方擦干净便又淌下来,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愤恼自己的心软无用,又无措自己待晏闻筝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他早就不是单纯的恨,漫长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