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

第36章二选一

游平县尚未进行开发，各大村落仍保留淳朴的民风习俗，地貌以自然风光为主。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有的是云海，青山寂寥，耕种劳作的农民。云茴闭眼,畅快地呼吸新鲜空气,“好地方,我们没来错。”郁今昭兴致不佳，扫一眼烈日之下的田地没说话。半月前,云茴联系郁今昭并告诉她新剧本有着落了。一位出生于农村，到十四岁没见过红票子的主人公，经历天真的幻想，现实的锉磨，父母的不理解到全村人的资助，一步步成为顶尖设计师的故事。俗套，但感人。

片酬低,票房低,但有很大概率获奖。

于公于私，郁今昭没有拒绝云茴的道理。黑料缠身，好本子已经递不到她手里了。

刘柯下跪的视频可以轻易用报警回执单，强戒所，户口所在地证明二者不存在欺凌，相反证实刘柯有弃养且勒索的嫌疑。事发半个小时之后，雨歇的设计师主动联系张雅讨论解决方案，十分钟后登出一条五百字的道歉博文，说明事情经过。速度快，态度诚恳,一点不墨迹，就好像有人提前摆平了争端。关于包养，解释权不在郁今昭这边。几家媒体暗地引导舆论，裴宿空成为排除障碍不，知姓名的大人物，她是不要脸的爬床女。无法坦白的过错是一道口子，网友不买账，连带看着真实的解释都觉得是欺骗。

傍晚，剧本围读。

除郁今昭外全是新人，笑场、聊天，一段剧情下来能发生好几次。缺乏职业道德，其实也算不上，他们这是不服气。靠卖身走到荧幕前，即使被金主抛弃照样可以演主角。然而，科班生或热爱表演踏入演艺圈的非科班生，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荒废多年光阴，演得永远是几秒镜头的路人。谁不恨？郁今昭也恨，同裴宿空在一起的五个月，背负骂名，捞到的好处屈指可数。

手臂又开始痒了，郁今昭抠掉褐色痂块，裸露的皮肉红彤彤的，血冒了出来。

越积越多，成水滴状。

她后背发凉，大拇指按揉血珠，上下摩挲，想把它藏回去。徒劳无功，伤口因撕扯血更多了。

郁今昭起身离席，屋内的笑声愈发响亮。

农村的夜漆黑，头顶的月光微弱，恰巧能指引回家的路。郁今昭讨厌这样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处处蕴藏罪恶。回到住所，一如既往地失眠了。

隔天，院坝里的笑声吵醒刚入睡的郁今昭，叽叽喳喳比蝉鸣还要聒噪。拉开窗户，垂眼往下望，曾昔抬头对着她挥挥手。来炫耀了，躲不过。

郁今昭正在学习从依恋替身中抽离和释怀，偏偏不如愿，曾昔不肯放过她。谁都不肯放过郁今昭，时时刻刻提醒裴宿空的存在，以及她的卑劣行径。以设计题材为核心的电影，设计师才是关键所在。曾昔的出现，郁今昭并不意外，True Love想要打开中国市场，营销策略不可能单一。

一部电影需要的人员到齐，云茴留十天时间让大家体会农村生活。早出晚归是常态，郁今昭是异类，不参与集体活动。其他演员没经历过农村生活，刚开始的新鲜感被种地干活磨平，转为埋怨嫉妒郁今昭耍大牌。

雨连下多天，整个剧组迎来休息时间。

郁今昭睡到自然醒，下楼找饭吃，打开冰箱发现停电了。啃完两块面包，云茴不知从哪道门走出来，递给她一杯牛奶。“谢谢。“郁今昭一口气喝光整杯牛奶，舔了舔嘴唇，“有没有通知什么时候来电？″

“没有。“云茴摇头，“涨水把电线杆冲断了，来电最快也得等明天。”雨季停电在乡村生活中极为常见，郁今昭没多大的反应，吃饱喝足，困意来袭，打了声招呼，准备上楼。

“有事找你。“云茴出声叫住她，“陪我出去一趟。”电影有一场戏是在雨里与父母对峙，言语激烈，情绪激动。一方面是父母的意愿，一方面是自己的梦想，演技、环境都要凸显出悲愤。风雨飘摇最为贴合。

云茴踩过点，有两处地方都挺符合电影场景，拿不准主意，拉上郁今昭做选择。

坐上吉普，抵挡不住睡意，郁今昭睡着了。再次醒来，头昏脑涨，手脚伸展不开。

垂眼一看，手和脚被食指大小的绳子捆着。环顾四周是一栋烂尾楼，建筑外阴沉昏暗，大雨绵绵。一片死寂，除郁今昭外没有活物。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心中的恐惧凝固成强烈的无力感。云茴的那杯牛奶里可能有安眠药物，兴师动众把她弄进山区又绑到这里，为了什么？

真人秀？未免太真了。绑架，勒索？她和云茴无冤无仇。“醒了？“云茴背了个人，以郁今昭的角度看不清是谁，但她知道是个女人。长头发，偏瘦，很眼熟。

思绪飘了一会儿，郁今昭没想起来到底是谁。空旷的烂尾楼没有一处遮掩，匿藏摄像头是不可能的事，理智坐实云茴的犯罪行为，内心却不认同。

“真人秀？绑架题材？广电那边怕是不会批。"郁今昭试探地说。云茴轻笑，放下背上的人，松散的头发遮住脸，郁今昭一眼便认出了她一一曾昔。

两个长相相似的人质能威胁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你到底在发什么疯？“郁今昭侧过头看曾昔熟睡的面容，劝云茴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