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喋血宫变
却说孤鹤雁,只身来找慕其明。清梵寺内,暮鼓声声,寺殿高台,果见一道人端坐其上,其眉间赫然一个“山”字纹路眉,犹泛诡异的红光,孤鹤雁持杖而立,拱手道:"阁下可是山眉道人?"
山眉道人拂尘一摆,冷冷一笑:“正是,你就是孤鹤雁?贫道等你多时了。”此言一出,惊得孤鹤雁心中一颤,他瞳孔一缩,惊问:"你我素未谋面,阁下如何识得的在下?”山眉道人袍袖一甩,但见一条红线自其袖间激射而出,缠住三丈外的一株香烛,随即便见香烛燃起,烛火竟呈幽蓝之色!
山眉道人呵呵一笑:“我们虽未谋面,但阁下解了我的牵丝把脉之法,我怎能忘怀?”孤鹤雁闻听,冷冷一笑:“原来如此,既是这般,那我便要借此一问,阁下何出妖法欲害四皇子?如今,又因何在此?”山眉道人轻摆拂尘,不以为意:“是真龙,便有祥云,是国君,亦必有玺印。我那不过抛砖引玉尔,酌试一下国君,亦酌试一下仙君。”
“至于说因何来此嘛,贫道素性顽劣,云游四方,阅览仙山,无羁无绊,有何可谈?”孤鹤雁见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话语中貌似对他和四皇子还有所褒赞,便道:“我此来也不是要与你干戈,只是来找一人,他……”孤鹤雁话未说完,却被山眉道人轻轻一笑给打断:“你要找慕其明是也不是?”
孤鹤雁闻听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个山眉道人,果真是有点手段,怎地自己尚未说明,他便已知自己来此何意?”正自疑惑,却见山眉道人一摆拂尘,呵呵一笑:“阁下不必多虑,我不是未卜先知,知君前来只是因为,有人留下一封信,托我转交给你。”顺着山眉道人所指,但见一封书信依放在香案上。
孤鹤雁取过一看,信封上用朱笔写着几个字:“八夤王敬呈孤仙人御览”。孤鹤雁无尽的纳闷,遂拆开书信来看,但见里面是这样写的:“孤仙人别来无恙,王虽未见仙人,但久闻仙之大名,仰慕仙容,期有一遇。”
“慕其明千里投我,但求活命,吾甚怜之。闻君欲杀之,吾心生不忍,愿竭全力,为汝二人化解心恨。若仙人不弃,王愿舍万金,虚三公之位待汝,如何?”
孤鹤雁不看则已,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他刷的一下将那封信丢掷出去,忿忿道:“杀妻之仇,灭子之恨,八夤王焉敢说是心恨?未免太以己度人,自以为是!”山眉道人闻听,眸光一闪:“阁下不领情,难道就不怕与他结怨?他现在可是这都城权势最大的人了。”
孤鹤雁闻听,冷冷一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杀妻之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八夤王若要阻我,那便是与我为敌,我难道还怕与他结怨?”
“他权势再大,又与我何干?那送信人何在?那人可是慕其明?”孤鹤雁一连几问。
“若问去处,当知出处。”山眉道人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自不再言语,微阖双目,貌似沉浸于修炼。孤鹤雁不禁愠怒:“阁下与慕其明有何关系?慕其明为何要找你?我为何又要听信与你?”
山眉道人闻听,倏地一睁眼,面现怒色,随即自袖间取出一物,抛与孤鹤雁:“我并不认识慕其明,他来找我,是要劝说我,为八王效力。他留下此信,还留下这个。他说你若不信,便可将此物交还于你,这个想必你熟悉!”孤鹤雁接过一看,无语哑然。那个是慕府的腰牌,他自己身上便有一个。
“这道人真是奇怪!若说他与八夤王无牵连,他却做了一件对八夤王极为有利的事,可说有关,他又貌似对自己毫无敌意,也并不难为自己。”想起四皇子请他不要与山眉道人为敌,孤鹤雁决定不再与他叨扰,他兴云直起,直到八王府,来寻慕其明。
然而,王府之大,房屋万千,数不胜数,自己该去哪里去找?孤鹤雁一时陷入合计。正自思忖,忽见前方一个黑影掠过,于那白雪映衬间,显得是那么的扎眼,孤鹤雁看得不禁心中一喜!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他火烧天坑洞,逼走的巫陷天坑洞洞主——巨齿鼠,孤鹤雁既惊喜又疑惑,不晓得怎地在此撞见他。
“莫非他也被八夤王收拢不成?”孤鹤雁念及至此,遂尾随其后,一路追踪。巨齿鼠却是不知,径自飞往王府中那座最高的楼,将孤鹤雁引至摘星楼。
“好,你办的很好,你先下去。”楼中烛影摇红,孤鹤雁贴于窗前,侧身往房中一探,只见房中两个人,一人接过巨齿鼠交过的书信,随即对他摆摆手,一声吩咐,那巨齿鼠便恭恭敬敬转身退出。待那人转过脸,孤鹤雁惊骇地浑身一颤,那人他认识,正是江阳城招魂合灵,与他在豫州城上云头蒙面斗法的天师。
只见天师对另一个负手而立的人说:“八爷,皇上的大限将至,目前移驾御春园,如果我们调兵将其围住,不使一人进出,封锁住老皇上的死讯,然后矫诏各皇子入宫,宣谕你为皇位继承人,如此一来,大事笃定,谁敢不从!”
八夤王思忖一下,缓缓转过身,貌似颇为犹豫:“天师,此事关系重大,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我担心父皇早有准备,倘若封锁不成,便是图穷匕见,那当如何是好?”
天师闻言,取出一个调兵手令:“八爷不必多虑,我已谋划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