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院中种了一棵古树，古树盘根错节，茂密的枝干帮红莲遮挡了阳光。红莲迎风飘动，傲雪绽放美不胜收。

“这莲花池水还是我从幽冥血海一手一手捧来的，费了好大的功夫。”白念感慨道，“说来奇怪，我后来再去幽冥血海找姐姐时，竟然发现自己能够触碰血池，还毫发无伤，这才起了养红莲的心思。”哪吒扬了扬眉，淡淡瞥了一眼雪中花，雪中花没有搭话，只静静看了看白念。

“现在想想，应该是姐姐当时的誓言。"他看向雪中花，笑道，“毕竟幽冥血海是姐姐修炼之所，而姐姐当时又说要养我，所以血海才会把我当成姐姐的家人，没有和以前一样害我性命。”

白念在池边蹲下，抚摸着红莲花瓣，花瓣轻轻颤动，似是在跟他打招呼。“姐姐你看，是不是很好看！“他献宝般摘下红莲，双手递给雪中花。莲香伴随着血气扑面而来，雪中花却像是没闻见一样，微笑着收下了。“白念，这花虽然好看，但饲养太过伤身。"雪中花看着对方澄净的蓝眸，出言提醒，“以后还是不要再养了。”

白念顺从答应，并告诉她：“我也是睹花思人，如今有了姐姐，哪还用得着它。”

庭院里猫声阵阵，丫鬟的嬉笑声传来，雪中花闻声看去。“姐姐，这个场面是不是很温馨。"白念在她身后出声道，“每次看见她们喂养小猫，我心里就忍不住发酸，幻想姐姐也会这样养我。”他声音带着惆怅和期许，道：“我真的很想和姐姐一起生活，我们在凡间嬉笑玩闹，过着普通又幸福的生活。”

“白念，我说过旧事不要再提了。"雪中花对他说，“你有如今的修为实属不易，还是放下执念，好好修行吧！”

白念捂住耳朵，不肯再听。

“我是认真的，你还是……“雪中花话还未说完，对方就变成了白猫，长长的尾巴轻轻圈住她的脚踝，似乎是想绑住她。哪吒翻了个白眼，捏起白念的后脖颈。

“阿雪累了，由我来照顾你这个小猫吧！"他不顾白念的反抗，带猫离开庭院去往书房。

书房里，墙壁上挂满了雪中花的画像，画像中雪中花和白念亲昵玩耍，笑得温柔。

哪吒冷哼一声，随手扔下白念，白念变成人形刚想骂人，就被哪吒用毛笔打到了脸。

“来，画你的大作。"哪吒道，“那个知府想要你的笔墨，我看你最近也不想修行，就在书房画你的画吧！”

白念抡起手臂就想打哪吒，结果被哪吒一脚踢飞。“你是第一个敢冲我抡胳膊的妖，你简直找死！"哪吒声音不大，却暗含无尽的杀意，“记住，要不是你和阿雪有往日的情分，即便你没有在凡间作恶，我照样能除了你。”

白念双瞳竖起，尖牙冒出，发狂般咬上哪吒手臂。咚的一声！

他像是咬在了铜墙铁壁一样，牙齿碎裂下巴脱臼，甚至连话都不能说了。“你看看你，非要和我最对，继续做你的柔弱画家不好吗？”哪吒笑着伸出手，他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手精准地掐上对方脆弱的脖子。

白念汗毛瞬间炸起，尾巴似是被人踩住般，在股间高高竖起。哪吒凑近白念，幽幽说，“你现在这幅样子当真是丑态百出，让人生厌。幸好阿雪没有看到，不然若我是你早就羞得要死了。”白念气得抓狂，却根本逃不脱哪吒的手心。“我劝你收起不该有的心，别以为我不知道。"哪吒顿了顿，手指摸上对方跳动的脉搏，“你能够触碰幽冥血海，那是因为你身上流着一小部分红莲的血，你曾吃下阿雪送你的护身莲瓣。”

哪吒嗤笑道：“阿雪那时虽说是要考验你，但她并不会让你受伤，暗中将莲瓣交给你护你安全。她把选择权给了你，是你晚了一步，不是阿雪的错。”他顿了顿，对着瞳孔地震的白念道，“你不是也猜到了吗？为什么还在庭院里说那些没用的恶心的假话？就仅仅是想看阿雪会不会戳穿你，看她是不是对你心怀愧疚吗？”

哪吒手缓缓用力，声音暗含威胁。

“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阿雪的确不愿伤害你，但也仅仅如此。她不会留下来，更不会为了你留在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