蹂躏
第49章蹂躏
不久后,曲听泽亲自送来消息。
在审讯下,魏宝山交代了部分事实。
据他所言,他只是一心想要为公主铲除异己。在他眼中,下人的命,不值钱,被厌弃的就都不该再污了公主的眼、染了公主的耳,甚至都不配继续活在这也上。
加之公主身份尊贵,总有人带着目的前来攀附,那他作为第一管事就势必要断绝这一可能。而这段时日里,元绍景就是他最为忌惮的对象,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举止,已经大大逾越了与公主之间的距离界限。故此,他脑中一直紧绷着根弦,直到那日偷偷跟在元绍景身后,看他进了书房,不多时便听见了公主气恼的斥骂,这才让他彻底决定下--要为公主永绝后患。
听罢,曲湘月只觉不可置信。
她知晓魏宝山受母妃所托,对她的事情都很是上心,但从未发觉他心思竞这般极端歹毒。
“三哥,那另件事呢,他有没有说?"半响,曲湘月暗暗叹了口气,又问。曲听泽想了想,面色随即变得严肃起来,“月儿,我总觉这事疑点颇多。”“此话怎讲?他不肯承认是吗?”
“对,都被他矢口否认了。”
这段时日,曲湘月一直逃避着不愿再忆起这事,所以才全权交给刑部,并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曲听泽,还着重点明了魏宝山深夜密谋一事,希望他能彻查个清楚,就算是场误会,但毕竟涉及宫中,还是安心为上。曲听泽拧着眉,与她重新捋了遍细节。
“月儿,我记得你说,他们二人十分谨慎,趁夜色相会还都穿着件能笼住全身的黑袍,若非意外瞧见那枚扳指,定是无法确认其身份的。而且他们交谈间皆点到为止,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出大意是:他们在刻意避着你针对宫中要做些仁么,甚至还有人手被安插在你身边,时刻盯着你的动向?”“嗯,大抵是这个意思。”
他坐直了些,“那便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曲听泽顿了顿,眼神一暗,盯住她,“既有人在时刻盯着你,却为何没能及时察觉你的动作?在你寻找元公子下落的时候、驱车赶往城外的间隙,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递出消息,魏宝山夙愿未成,他完全可以离开这里或将元公子转移,撇清关系,以继续他的计划。”
他说了自己的怀疑,这才引得曲湘月细细想来。她觉得曲听泽说的很有道理。
若有人一直潜伏在身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一定是知晓她有半月没再过问元绍景才敢对他下此毒手。可事发那日,她从召集下人问话到知晓“死人坑"的具体位置用了很长时间,她没有防备,那人足够有机会将消息送出去,或从中作梗,让她无处下手。
而且她也不是没有推测过黑衣人的身份。
既然魏宝山选择与他在府院中密会,便说明这里是最方便的地方,对两人来说都来去自如,所以那人大概率也是府里的人。得出这个结论后,曲湘月细纸观察了许久,可无论是身形、体态,没有一个符合那黑衣人的形象特征。她想不明白。
见她眉头紧锁,曲听泽神情复杂地盯了她片刻,道:“月儿别多想,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事实可能根本没有这般复杂。或许你只是听错了,又或许是件不成气候的小事罢了。”
像魏宝山这样的身份,距离高门权贵很近,话语权又高,所以会有贪点、脏点的事主动找上门来不足为奇,一般主人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刑部还有事情,曲听泽先行离开。
行至院外,曲湘月仍不情愿放弃,但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名堂,有些懊恼,“三哥,那该怎么办?”
“月儿,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寻根究果的。"他揉了揉她脑袋,“这件事,刑部下了功夫,可魏宝山他偏偏咬死了不肯承认。如今他已殒命,线索中断,这事只能暂且搁置下。”
“但你放心,我都记在心上,一有进展便会立刻通知你,并且我会找时间知会父皇,不论如何,加强宫中戒备准没有错。”他耐心安抚着她的情绪,不忍向来无忧无虑的小妹妹变得愁容满面,还要为这些事去操心。
“我已派人将他尸骨送回故地安葬。"他压下声音,“该做的都做了,你且不必挂念。”
曲湘月点点头,感激地望着他。
曲听泽再度揉上她发,随后登上马车离开。送走曲听泽,曲湘月甩甩脑袋,宽慰自己由三哥接手去,那她就不要再想了。
于是她打算去看看元绍景,换换心情,结果刚一抬眼,就见他远远地迎面走来。
她惊了一跳,气道:“元绍景,谁准你下床走动的?!”在曲湘月的“精心照拂"下,他的伤好得很快,但还需再静养些时日才能痊愈,不然会落下病根,故此,在她的“威逼"没有“利诱”下,他日日听话地等在房中,等着她下学后应言来看看他。
可今日怎的突然过来了?
元绍景走得很慢,眼角委屈地耷拉着,什么都不说。“啧,不是同你说过吗,"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过去多久。“见他在咬牙坚持,曲湘月还是心软了,快步走至他身旁,默许他轻轻倚靠在自己身上。“一百天……“元绍景叹了口气,“月月,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