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
打扰你们啊?”“哪有啊!"沈屿思笑。
林映舟温和笑着,又同余舒书寒暄了几句近况才目送她们步入餐厅。雅间内,待侍者布好菜悄然退下,余舒书才端起小巧的青瓷茶杯,“跟映舟这是定下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嗯,上个月的事情了。”
余舒书颔首,“挺好的,映舟这孩子确实配得上你。”沈屿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沉默稍顷,终于将心底盘旋已久的疑惑问出口,“书姨,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您和林家关系为什么这么好?沈屿思不是迟钝的人,早在美术馆那天就察觉出来。余舒书是电视台主编,确实不一般,但能让林家尤其是林昀之都流露出看重的,绝非仅仅一个电视台主编的身份所能解释的。“不过是多年前帮了林家一个忙而已,又恰好工作上有些往来,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余舒书指尖抚过腕上的翡翠镯子,温润的绿却在此刻显出几分沉郁,她笑容淡了些许,沉默片刻后道,“林家……曾经发生过一桩丑闻。”余舒书啜了口茶,似乎在斟酌词句,“林老爷子的独生女爱上了一个家族绝对反对的男人,她为了爱情不惜与整个林家决裂,义无反顾地跟人走了。”沈屿思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心口微微发紧。林昀之只有一个独生女,那林映舟是他的.……?余舒书的声音更沉了,带着一种叙述往事的肃穆,“那件事当时被林家拼尽全力压了下去,外界几乎不知情,可哪有那么容易真正了结?她给那男人生下一个儿子,过了许多年的幸福生活,可是……随着余舒书一句句话冒出来,邻桌食客的谈笑、服务生推车的牯辘声、后厨隐约的锅铲碰撞,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模糊成了背景。沈屿思终于知道埋葬在林映舟身上的究竟是一段怎样触目惊心的经历。所以,他会对红色那么敏感,只要看见就会应激,甚至和她在一起时一定要戴上能弱化红色的眼镜。
他的恐惧来自于本能,超出了沈屿思的预想,因为那不仅仅是颜色,而是扼杀他童年的血光。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年后,有人挖出了这桩旧事,添油加醋了番又伪造了许多证据。"余舒书抬起眼,目光锐利而复杂。“那时,我在台里刚升了副主编不久,手里恰好管着那条线的新闻口,查证核实后确认是恶意构陷,我压下了那条新闻,又私下提醒了林老爷子一声。“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无意间却帮了他们大忙,以至于这些年林家一只很感激我。”
“书姨……“沈屿思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干涩得厉害,“那他…林映舟……
余舒书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都过去了。”她低声说,带着抚慰,“那孩子心里压着的东西,比山还重,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份感情。”作为长辈,余舒书希望沈屿思过得好。
她见证了太多浮华,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一个珍惜自己又品行贵重的人有多么难得,她担心沈屿思会因年少轻狂不懂得珍惜而错失良人,等反应过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此刻,知晓了真相的沈屿思,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滋长一一她想要见他。<1
她甚至等不及晚餐结束,匆匆向余舒书道别,回到车上便拨通了林映舟的号码。
“喂,林映舟。”
“怎么了?你那边结束了?我现在去接你?“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听到电话那头的开会声音,沈屿思问,“你现在在干什么?”“在学校处理点公务。”他补充道,“都是些小事。”“嗯。“沈屿思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那你先忙,我…等下过去找你。”
“好。”他应道。
刚挂断,又有电话弹出来。
“喂,大小姐,我是阿成。"电话那头声音恭敬。阿成是贺雨霄派来处理郑钦这桩麻烦事的人。“什么事?”
“这个人,他非要见你。"阿成连忙补充,“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沈屿思皱眉,“让他在电话里说。”
阿成明显有些为难,“…他说不,要当面说。”“他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沈屿思尾音上扬,带着不耐和轻视,“骨头硬的话,打到软就好了。”
………明白。"阿成的应答带着犹豫。
电话那端背景里,压抑的闷哼似乎已经持续了很久,显然“教训"并未少,只是效果不佳。
突然,一个嘶哑变调的声音穿透听筒直刺过来,“沈屿思!你不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神经病。“沈屿思指尖一划,世界归于安静。从小到大她见多了这种不知死活的人,往常根本就不需要她耗费心心神就有人处理,偏偏现在在云昌处处掣肘。
十多分钟过去,沈屿思回拨电话,“现在他肯说了吗?”“还是那句话,不见到您,死也不说。”阿成迟疑,“…大小姐,再继续下去,他怕是要废了。”
沈屿思有些烦躁,但还是让司机调了头。
她倒要去看看这个人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车子一路驶向郊区,停在一处废弃仓库前。沈屿思踩着高跟鞋一路穿过,里面弥漫着浓重机油味,令她有些生理不适。她走到仓库的中央地带,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