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139章第一百三十九章
在场众人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天大雷震得呆滞在原地,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其中最崩溃的,当然非月见里苍马莫属。
他顺风顺水十几年的快意人生,就在近几周,遭逢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变故:先是自己好端端出去游玩,半道上被人挂了悬赏,亲近且信任的护卫为了保护自己命丧火海。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以为只是偶感风寒的兄长,却竞然患上了绝症、命不久矣,要将还没坐热的家老之位传给他,这个懒散不成器,成天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少爷。
再然后,自打嫁进月见里家便端庄温和的大嫂,竞然对他怀有那么深重的误解和忌惮,甚至铁了心想要杀他,还因此搭上了那么多条人命……这个家中,他还能依靠谁,还能相信谁?还有谁,是值得他去信任的?!被亲近之人冤枉的巨大委屈,让月见里苍马气得指尖都在颤抖,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几乎无法理解,“心性残暴”“气量狭小"这样的词汇,如何能与自己联系起来。
“大嫂!"他几乎喊破了音,“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和辉继?我那么喜欢辉继那孩子,那可是大哥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不利?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称得上残暴的事情啊!”
“你当真没有吗?”
雅世夫人猛地抬起头,情绪看起来比苍马还要激动。“你虐猫,动辄打杀侍从仆役,还妄图用金钱摆平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妾身是后来嫁进这个家的人,就什么都不知道吗?月见里苍马,你就是下一个月见里宗重,甚至比他更加不堪!”她每说一句,声音就尖锐一分,好似要将丈夫无法再庇佑自己的恐惧,和对小叔子的厌恶,在这个真相大白的夜晚,在自己做错事受罚之前,一并发泄出来。
苍马彻底愣住了。
他张大了嘴巴,脸上的愤怒和委屈,尽数转化成了茫然与荒谬。“虐猫?杀人?我……我没有啊!我承认,自己小时候是调皮了些,从小到大脾气也不那么好,但本少爷可以对天发誓,你说的一切,本少爷都没做过!”“妾身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自求证,怎么可能有假?”雅世夫人激动地反驳道。
末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目光飘忽,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就在妾身怀上辉继之后……
那一年,雅世作为新妇,来到月见里家没多久。彼时,她还保留着少女时期的天真与不谙世事一一她的父母,从未想到女儿将来能嫁给权臣的后代,因此,也没有对作为家中老幺的雅世多加培养。雅世的家世,在这遍地权贵的王都是不够看的。论理,她没有资格假如月见里家。
可爱情向来都不讲道理,门第之见,在两个真心相爱的年轻人那里,便不值得一提了。
房马不在乎雅世的小门小户出身,雅世也不在乎房马家族的权倾朝野,她只要丈夫的爱,只求她们爱的结晶能平安出生、长大,然后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所以当得知自己即将为人母,雅世的心情既喜悦,又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好一个母亲,能不能保护她和房马的孩子,让那孩子免受伤害,一辈子平顺无灾。
随着怀胎月份的逐渐增大,这种不安的心情,便日益增长着。家里除了当时还未离家去火之寺礼佛的公公,以及雅世的丈夫房马以外,还有一位不太好相处的小叔子,月见里苍马。这位房马呵护有加的幼弟,性格娇纵任性,做事情也没有定力,经常半途而废、无故发火,让伺候他的下人们都十分紧张。而且,苍马喜欢在宅邸中上蹿下跳、到处奔跑,偶尔还会背着他的护卫黑铁玄爬上屋顶,然后故意耍弄那些护卫和仆役,看着他们满院子找他却找不到,以此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
雅世怕苍马冲撞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太敢招惹这位混不吝的小少年,于是便总是好言好语、客客气气地对待苍马,唯恐令他生气,像恶作剧那些仆役一样捉弄自己。
某一天,她在宅中散步时,路过一处小花园,无意中听到下人们闲谈。他们都在说……
“苍马少爷为人处世有点古怪呢!”
“因为自己养的小猫捉不到老鼠,就活生生扒掉小猫的皮毛,将它虐待致死。”
“这种做事极端的主子,还真是难相处啊。”“小猫的尸骨不知道被谁捡去埋起来了,听说是后厨那边的几个同情心泛滥的女孩…”
“嘘,快别说了,要是让苍马少爷知道,会连累她们受罚的!”说到这里,雅世夫人因为回忆起什么可怖的场面,脸上浮现出有些恶心的表情。
她轻声道:“起初妾身也不信,可是……后来,妾身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去了他们说的那个埋猫的地方,结果那里……“那里真的有一具小猫的骨架……”
即便今天,雅世也依旧可以清晰地记起来,当她的贴身侍女阿菊趁着夜色挖开那片看似平整松软的泥土时,那具重现天日的猫的骨架,究竞有多么吓人。那虽然是雅世第一次见到白骨,她也没什么医学方面的常识,但从参差不齐的断面来看,小猫的肋骨和腿骨,是在外力之下尽数折断的。透过森森白骨,雅世几乎可以想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