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何人不知鬼郎君
捭阖日月星光的无上妙法……
“烛,帮我把那卷符刀叼过来!”
黎卿将灵灯挂起,靠在窗沿一侧,且让这化名为“烛”的丹虬为他衔来那卷承各类刻刀箓笔的笔袋。
这枚葫芦似是才刚刚摘下,内里漆黑一面,但以神念望去,却是有一个三丈方圆的空间。
他且要将这葫芦的外表稍稍打磨一下,净涤葫身,缚上红绳,再刻下一道御物的禁制,囊取诸物之时,便会方便上许多。
便如此,黎卿倚窗挑葫芦,朱虬颔首低信眉,迎着那窗外的好春光,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这御物禁制不过是小禁法门,并不算太难,道童儿就能处理,只花了大半个时辰,为那葫芦以檀油擦拭涤净,再缚上朱砂红线,一枚巴掌大小的储物葫芦便功成了。
再将原本芥子囊中的诸多灵纸法器,阴血珍材、经卷道铢等等置换到了葫芦中。
换上天南蓝袍,葫芦挂腰间,人靠衣装马靠鞍,此时再观黎卿,整个人都多了一丝道意风骨。
旁侧的朱虬亦已通悉五驭之术,鸾声和鸣,逐水一方,舞交衢止,过君表仪,已然算是驾驭无碍,只差最后一道“逐禽左右”了。
子失其鹿,天下共逐!
南国帝都之中便有一座子鹿园,其中从练气到紫府的异兽数不胜数,国子诸士,若寻得满意的驭物,当上表国子监,入子鹿园,寻一道合心意的猎物,驭兽逐禽,左右开阖,或拉弓矢,或凭技击,或掣以书礼乐法。
当效仿那赤帝斩白蛇,以猎这天地之精、异兽一属,取其灵血,劾召图腾,签订契约,一人一驭,同临生死险隔,尔后亲如一体,能终生相随……
他如今为方外之人,自然该自己考虑寻得何种猎物以证他们之间的五驭契约了。
“倒是得给这家伙寻一道足够有挑战的对手,它着实太过温驯了,少了一分野性!”
黎卿望着那抬起六冠花首倚在胡床一角,轻轻舔舐着那豢龙璧的大虬,暗暗下定决心,得给它寻个好猎物。
江南也还未有信传回,真不知道这枚奇异的豢龙璧是何等瑰宝,能足这般虬兽舔舐。
一人一虬一左一右,正占据了这方正堂大眼瞪着小眼之时。
叮铃铃…
宅邸禁制中又有玉符传书的动静响起,似是谁投了拜帖进来。
“嗯?今儿个是什么日子,院中难道最近又有什么变动了吗?”
朝晨的弟子法衣、随赐葫芦刚刚送来,此刻又有传书投入宅邸禁制,这动静着实有些频繁了啊。
黎卿靠在这窗台上,目光穿过院中那株芽鳞都还未开始松动的干枯枣枝,最终落在府邸的禁制处,唯指尖一点,立时便有一道流光玉符飞掣而来。
信手招来这道玉符,黎卿将其轻轻一捏,却见其中乃是一道拜帖。
“咦,这是谁的拜帖?这落款好眼生啊……”
揭了拜帖之后,约莫过了盏茶的功夫,那扇朱漆院门再次打开。
此时,却见一位青衣女冠远远的立在一方,似是已经在这座宅邸之外等待许久了。
“黎师兄……”
这位女冠一见到那座宅邸道场禁制消失,身形一动便迎了上去,只是,在目光刚刚与黎卿接触的刹那,那双瞳孔便是猛然一缩。
下一瞬,这女冠便是稽首相贺:
“恭喜黎师兄功行增进,得授蓝衣箓!”
她可记得这位黎师兄是与自己同一年拜入天南的,只不过,她是走了宗族长者、那位马元叔祖的门路,自道童徒役时期就早早进了外务堂,但也才于年前借着一枚黄芽丹堪堪练气功成。
而这位黎师兄却已经是蓝衣弟子了,这般修行速度着实恐怖!
这是外务堂的那位-马道徒,原先那马元道徒的接任者。
黎卿见到此人时,暗道两人私下也并无往来啊?心中着实有些奇怪,颔首轻问道:
“马…师妹,有何事?”、
见这位师兄独独立于门后,并没有邀请自己入院的打算,女冠面色不变,亦是颇为直接的从袖中翻出一卷丹书来。
“黎师兄,马元叔祖有一份请托,想请师兄助臂一二。”
“叔祖如今身在西南群山,随行万法院、丹器院荡扫群山妖患,离不得身……”
“这卷是为黎师兄准备的丹书!”
马姓女冠将这卷一十二层的朱符丹书递给黎卿,与之同来的,还有一枚约莫食指大小的传音玉符。
黎卿疑惑地接过这两道物品,也未多想,然而刚捏开这枚传音玉符,立时便有一道颇有些急促的声音响起,背景中似是还隐隐夹杂着爆炸声。
【久闻弟有祛鬼神通,兄便先告罪一声,须得汗颜托付师弟一番了!】
【吾本出身山阳县马氏宗族,近日来连收三道传书,闻得县中邪患频生,乡祠祭灵无以制,县中连日以来丧者不绝,竟已家家缟素,恐为鬼祟大患已生,愚兄无暇能往,然亲族殷眷,吾亦心如刀绞,还请师弟定要助我,待马某归来,定上府中拜谢……】
简短而急切的托付,似是那马元所处的境地亦不算太安稳。
西南群山妖患,那可是个僻远的地带,距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