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b.50
第50章第50章
宴会群龙无首,嗡嗡地讨论着孟寒初与男宠的关系。这么看来,孟寒初的确深爱着他,从立灵位为后开始,除了治疫病还像个帝王的模样,其他时候就一直疯疯癫癫的,现下竞然抛弃满朝文武去追一个不足为道的男宠,实在是叫人唏嘘。满轻与礼部侍郎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他牢牢地捏紧了手中的酒盏,力道之大,几欲捏碎。但是他不敢如同孟寒初一样出门去追,这到底还是孟寒初的皇宫,如今他敢赐婚,下一步就能下旨砍掉他的脑袋。这样他就见不到谢别安了。
谢别安一路飞奔,几乎没有看清脚下的路,不知不觉便跑到了御花园里,层层叠叠的花树环绕着他,像是恭贺主人的到来。一阵阵花枝清香扑鼻,各色的花争奇斗艳,百花竞相开放,色彩绯然。谢别安却没有欣赏这般景致的心情,跑得路有些长了,心口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来。他捂着胸口,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试图将这种痛感驱散出去。孟寒初随后便紧紧地贴了上来,拽过谢别安的手腕,声音却是平稳得不像是刚刚奔跑过的样子:“别安,你和我伛什么气?”
谢别安抬手打落了孟寒初的手掌,缓过神来,声声质问着他:“为什么要,赐婚?″
……“孟寒初垂眸看了眼谢别安,他是如此毫无防备,脸色苍白之后又涌出血色,颊侧绯红,那是刚跑完之后血气翻涌的表现,却显得格外靡丽。孟寒初深呼吸了一口,气流低压着拂过谢别安的耳畔,仿若是情人之间最亲密呢喃的一个亲吻,“这样不好吗?他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可是满轻分明喜欢男人,和自己一样。这对礼部侍郎之女,对满轻,都不公平。
谢别安甚至都没来得及说接下来的话,孟寒初的大掌便抚上他的脸颊,循循善诱道:“他的年纪还小,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一点错位的感情,便让他失了分寸。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知道吗,别安?”谢别安眼中闪过一瞬的迷茫。
真的是这样吗?
“你也是,错的。”
谢别安艰涩地出声,语调里有着太多的叹息,他只觉得胸腔发紧,就算深呼吸也无法缓解那股酸涩麻木的情绪。
“我不是错的,我爱你。别安,我爱你啊。”孟寒初的爱被否定,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他急急忙忙地将谢别安拥入怀中,锢住他的腰肢,像是害怕他再一次从手中溜走一般,无助地嘶吼着:“你还没有亲自经历过封后,我再补给你,好不好……”谢别安摇了摇头,想要推开他,手里的劲道却悉数被孟寒初化解,牢牢地被他拥住,丝毫不得动弹。
游廊下有宫女匆匆捧着填充的酒液路过池边,看见二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好奇地停住了脚步,探头张望是哪个共事之人在这般时刻偷情,然而孟寒初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猝然回首,喝出一道:“滚!”宫女浑身一震,看清了孟寒初的面貌以及身上绛色的衮服,手中的托盘跌落在地。宫女跪拜下来,哆哆嗦嗦地收拾着一地狼藉,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池边。这位刚树立起威信的帝王,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称赞或者贬低他,只在乎眼前人的看法。
但是眼前人似乎并不想与他多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仰起脖颈牢牢地盯着他看,双目通红,如同一头濒死的小兽一般倔强。孟寒初忽然低声柔情道:“我们不封后了……我也不给他赐婚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谢别安怔了怔,光滑的脖颈落入孟寒初的眼中,是如珠玉般的辉映,通透白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谢别安瞬时明白了孟寒初的意思,他本能地想要拒绝,不想再面临噩梦,孟寒初却又小心翼翼地退让了一步,道:…陪我狩猎,我给你猎最好的鹿,就这一次,好不好?”谢别安不知想到了什么,略微蜷曲的指尖泛着白皙的光,抵着孟寒初坚实的胸膛,居然轻轻地点了点头,喉间递出一个“好"字。孟寒初勾唇笑了笑,像是吃到蜜的孩童。
于是狩猎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提上日程。参与狩猎的臣子大多是武将,也有文将,但大多数是为了取悦皇帝而设置的,所以没什么看头。但孟寒初为了激起群臣的参与,特地下令,按照狩猎到的猎物头数,和晋升的官职挂钩,这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纷纷摩拳擦掌,想要取得一个好名次,搏一搏官途。
孟寒初还特地为谢别安用兔毛制作了一件披风。虽然谢别安还是不喜欢的,但为了践行陪孟寒初的诺言,他也并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满轻也被孟寒初遣送出宫,但好在也安置了一处宅邸,收回了旨意,让礼部侍郎家中也安心不少毕竟这位帝王胡来的心性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群臣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孟寒初像是收敛了性子一般,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烦扰谢别安。这几日他总是泡在靶场之中,练习着骑射,纵然他的骑射技术已经是以往大楚一顶一的高手,但在谢别安面前,他依旧像极了情窦初开、想要哄心上人欢心的毛头小子,时不时还要拉着锦影询问,自己的骑射是否真的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谢别安住在清安殿中,倒也落得清闲。没事的时候便拿着话本读,练习发声;或者是去御花园转转,那儿的花实在是合他的心意,上次粗粗地来了一趟,没有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