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

第53章黎明的曙光

相信袍？

莫林曾自认除雾连京本人外，他是那个最了解老师的人。但现在看来，或许他是有些自大了……毕竞，他还是第一次听雾连京说这样的话。雾连京就像雾都,古板、矛盾、自傲。因为古板,所以他讨厌新的变量；因为矛盾，所以袍的想法和行为总是相悖；因为自傲，所以他不容许别人扭曲他的思想。

他的老师，事实上是个极度自我的人。雾连京会相信人类，会相信他人的意志，但基本不会相信也不愿接受他人的劝告。在过去，莫林也曾劝告过袍,但雾连京并不接受。而现在，袍却因为另一个意识体的一句话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莫林难以置信。

……但，这一切也并非无据可依。就好比说「贝里尔」这个称呼，莫林在第一世的时候也听自家老师念叨过好几次。

他记得，老师曾说过[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带你去见贝里尔一一放心，贝里尔一定会喜欢你的。而且，有了他的认可，你所担忧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J彼时的他并不明白雾连京的话，而他最终也没等到那一天。他在战争的哀鸣和笼罩整座城邦的白雾中接过了那把镶着秩序之石的长剑，自此再度孤身一人。莫林敛眸，声音微哑，“既然放跑他们是你们的计划，我就不多说了一一不过,我猜你应当也有事想问我吧？”

“那个「贝里尔]肯定不可能就算计米西亚而不算计我。”“称呼。"雾连京眉头微皱，纠正道，“直呼昵称是为不敬，你不想被袍揍就不要这样喊。”

“你被揍过？”

“?“雾连京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可能，这昵称甚至是我创的。”“那我干嘛不能喊，难道除了你就没人这么叫袍？”“怎么会。"雾连京道，“兰塔那蠢货就叫过，然后因为太肉麻，最后被贝里尔狠狠地捶了一顿。”

…原来是有先例啊。莫林沉默了一会，才道：“好吧，「贝里尔先生」，这样称呼总可以了吧。”

“行吧？"雾连京自己也没把握。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雾连京和维森索斯意识体的关系好过头了。莫林努力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道：“所以呢？你们到底想问什么？”“你为什么要进行时间穿梭？"雾连京收剑回鞘，神情淡淡，“总不能就为了斯尔萨府大雾霾的真相吧？我看不止。”

“…那个敏锐得要死的意识体应该已经猜到了，袍没告诉你吗？"莫林一边上眼药一边道，“我只是因为认为大雾霾案背后应该与复天组织有牵扯，所以才进行调查的。”

雾连京却想也不想就道：“没有牵扯。”

“不可能。"莫林抬眼，“那场大雾霾绝对有问题一-你就是那个亲手处理它的人，你不可能没察觉到。”

“就是因为是我处理的，所以我才知道。"雾连京神色淡淡，“那就是一个普通的雾都试图掌控天气的失败案例，其背后并没有什么复杂因素涉入。”“……“莫林指尖攥紧了几分。他不理解雾连京为什么会这么说，那场事故分明都逼迫得他显露真身镇压一切了，怎么可能还会算是′普通事件'？.…归根结底，就是他的老师现在并不信任他吧！莫林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管你怎么想，我倒转时间的目的就是调查大雾霾的真相。”

“我的原计划是要将所有人都拉回十五年前斯尔萨府事故现场，借此调查推出真相。”

“但结果是什么你自己也看到了一-我失败了，有人比我更完美地操纵了时间，于是时间飞速快进，彻底失败的我最终只能选择向贵族们发问。”“快进时间的不是我，我也没有危害雾都的意思。"莫林疲惫地闭上了眼，声音很低，“我承认我之前说了很多谎，但现在我说的全都是真的。”“…至少，请你相信我不会害雾都。”

莫林愿意认下所有众人加诸于他身的罪名，无论是他做过的，还是没做过的，但毁坏雾都对他而言，还是有些过重了。倘若他对雾都有此心，那早八百年他就该做了，那他前几次重生就该做了。但事实上是他没有，他也做不到。

第一世实在太疼、太痛，因此倘若不是调查的线索到雾都就断了，他此世同样不会踏入这片土地。

莫林知道自己的话很没有说服力，归根结底，如今的他和雾连京没有半分关系。他凭什么让袍相信他？

“我不信你。”

莫林指尖一颤，狼狈地低下了头。

“但你可以证明给我看。”

莫林呼吸一滞，“…什么？”

“把你的意志，证明给我看。"雾连京缓步上前，拔剑斩碎了莫林的镣铐。他垂着眼，不紧不慢地给人套上了一枚纯黑的手环。“如果你为善，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倘若你作恶祸乱四方一-”藏青的狼眸锁定了前方的青年，语气幽冷，“它会给你你应有的惩戒。”“你的未来，就由你自己决定。”

莫林摩挲着手腕上无法取下的镯子，一时失语。而就在这时，贵宾室的大门突地被推开，另一道更为森冷的声音响起，“当然，你也可以再次倒转时间，再次依靠重生躲避裁决。”“前提。“维斯倚着房门，嘴角笑意讽刺，“是你做得到。”莫林抬眸，神色愠怒，"「维森索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