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索沃的终点

第79章圣索沃的终点

烈火灼烧大地，从天而降的光波撕毁虚空，引发风暴。浪花翻涌推翻城墙，土地崩裂,房屋倒塌,腥红的鲜血遍洒海岛。无数人死于突如其来的攻击，地上、空气中，无处没有刺鼻的血腥味，无处没有哀哭声。

因都城重损而被强行召归的意识体攥紧了心口的布料，拄着剑站在尸山血海的岛屿中，唇角有血淌下。

他看着眼前的毁灭之景，突地笑了。明明身体因都城崩毁而剧痛无比，明明眼眶已经红了，明明心疼得厉害，可袍却依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灿烂。“…圣……索沃大人？”

地上，一名孩童伸手抓住了他的裤脚。他的手赤红一片，双腿皆断，一路爬行使手肘磨破了皮,又沾满尘埃碎瓦。

他有些费力地抓着意识体，声音虚弱，又透着无尽的绝望，“…求您，救救我的家人。”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仅是一瞬，一切就都变了。明明上一秒还是日常的欢声笑语,下一秒整座岛屿都被灭世般的灾祸所笼罩。他不知道意识体大人在笑什么，他只求……只求有人能来救救他被压在倒塌的房屋底下的家人。

但圣索沃都不用转头，就能感知到一一这个孩子的家人已经死了。全部都。

……抱歉。“圣索沃的声音很轻，又很飘渺，似在对孩童道歉，又像是在对什么不知名的人士道歉。

在孩童顷刻呆滞而绝望的目光中，他又重复了句，“对不起。”他确实该道歉。从满足不了孩子的心心愿，到没有守护好这座岛屿，再到他一意孤行抹杀了整座海岛与子民的未来，一切的一切，罪皆在池。池该道歉的。

袍该万劫不复的。

一一但袍不后悔。

圣索沃又笑了。因为眼前的一切，完全符合袍的计划，袍的预期，没有丝毫偏差。

……是的，袍明知突然向尔西拿伊进攻的结果会是这样，也知道尔西拿伊必然会拉着圣索沃岛坠入死亡的怀抱。

他明知，却没有提前疏散群众。

…不能有偏差。"圣索沃说着孩童听不懂的话，“要是提前撤离，以维森索斯的敏锐，保不齐会发现什么一-所以，不能撤，不能有缺漏。”要让一切都维持原状，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不对，哪怕这样……会葬送整座岛屿所有的无辜者的命。

“我该下地狱的。"圣索沃说，袍弯下腰，合上了在绝望中失血过多死去的孩童的双眼，轻声道，“我会下地狱，受万千刑，永不超生。”所以，所以。

“一一下一次，别再追随『圣索沃岛』了。”维斯不能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他一把将孩子往自己身后拽，同时拔刀斩碎了袭来的落石，那碎裂的石头上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似要吞噬一切。“『雾』！”

“我知道一一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雨快步上前，发动了异能，将周围的所有民众都拉入免伤的豁免领域当中，“为什么圣索沃岛会突然受攻击？！”

他们是来圣索沃岛聚会闲聊的，而不是来见证圣索沃岛的消亡的！“三宿呢？圣索沃呢？袍们去哪了？"上雨有些焦躁地问。“不知道。“维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转头看向身旁的黑裙女子道，“许愿吗？『诺克沙德』。”

他知晓诺克沙德意识体许愿的副作用究竟是多么糟糕，因此无论诺克沙德意识体是否愿意许愿来帮扶圣索沃岛的难民，池都尊重他的选择。但显然，『诺克沙德』要远比维斯想象中的更无私一些。他的回答，是更为干脆的行动一一

“『最后的烛火」，异能·『单程航线』。“身着一身黑裙的女子双手合十，指交叉，“『我许愿…」”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了无数奇幻的事物，最终定格于一个他很久以前从圣索沃那里听说的东西。

“『我希望雾海现·在·立·刻·马·上·就有能长久飞翔于天的列车--它不因任何攻击而坠毁，它的远航永护生灵！！』”真名即为『诺克沙德』的意识体将自己的记忆押上交易天平的一端，因此换来了规则的回应。

可以说几乎是瞬间，世界变了。

怒号着的、黑金的列车以苍穹为路，以云雾为轨道，划破虚空显现而出，自此行于雾海。

“来吧。“记忆只剩最后一点、只记得自己要救助难民的意识体开口了，“这里太危险了，就让一一就让【长天列车】送他们离开吧。”如若造物主的意识体随口便敲定了新事物的名称。维斯下意识回避了诺克沙德投来的有些陌生的目光，为难民们施加了因果，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类都传了上去。

突地，维斯顿了顿，开口道：“你要上去吗？"他没有指明是谁，但上雨听出来了。

“我建议你还是上去，『诺克沙德』。"上雨接过挚友的话头，道，“造出那伟物一一”

他抬手指了指上方的宏伟列车，“你消耗的"燃料'肯定不少，你现在别说记得我们了，能记得自己是在帮圣索沃岛就不错了。”“没有记忆，等于没有燃料。意识体如果消耗空了记忆，会发生什么可没有先例，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按贝里尔说的上去吧，你可不能再许愿了。”上雨直视着诺克沙德，道：“我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