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礼

第82章见面礼

这便是最初了。

圣索沃的死,兰塔的秘密，远方星海的来信，还有更多数之不清的故事，构成了袍最初的人生。

维斯不会忘记，他记得很清楚一-因为那段记忆实在太过波澜壮阔、又充斥了太多喜怒哀乐。

他从那段过往中汲取了人类应有的情感，自此学会了何为正确的评判。因而，他不明白三宿为什么要让袍记起这些，明明袍从未忘却。维斯在回忆的间隙中想。

〖不,你忘了的。〗

突兀的，在一片黑暗中，在独属于袍的记忆间隙中，诡异地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不是最初，也不是最后。】〖你烧毁的实在太多，你抹消的实在太多，你的航程从不回返，你一-】声音突然顿住了。

于一片死寂中过去不知道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恒久，那道声音一一三宿的声音，才又一次响了起来。

……不，是我们。】

他纠正了自己先前的话，语气中染上的鲜明的苦涩，〖我们，都踏上了一场单程的航线。〗

〖每一次的倒带，都在抹杀原本的自己。我们没有退路，也……无法拥有退路。〗

倒节带……?

维斯突地意识到了什么，张嘴刚想说什么，记忆便如潮水般扑向了袍，裹挟着、拽拉着他再次坠入遥远的过去。

在袍看见记忆的前一秒，袍听见三宿模糊的尾音：[…求您别再怜悯我等了……]

大

天陨一千一百九十五年，第一城邦维森索斯遭遇突袭，藏火之地覆灭，包括副都达克在内等二十三座城市重损。

同年五月，诺克沙德内乱，华胥仙山全境封锁。“…兰塔已经出兵援助诺克沙德。"在枯焦的废墟中，有人开口道。“是吗？那很好。"另一人回应。

……“雾连京仰头看向自己那坐在断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挚友，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上的宝石。

他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贝里尔……你还好吗？”闻言，断墙上，眼部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的少年转过头「看」向袍，语气平静，“你指什么？”

“……“是啊，池指什么呢?

雾连京一时失语。

如果是指身体状况，那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问出口的必要。因为哪怕是城邦战乱已平的现在，维斯那缠满绷带的眼睛还在源源不断地渗血，将绷带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又一次浸得湿红。那是无法通过「解体再现」抹消的伤，那是城邦重损必然造成的结果。除非维森索斯愿意承认已毁灭的冬临港并非它之疆土，不然……冬临港一日没重建完成，意识体的伤就一日无法愈合。一一别说伤了，他现在就连体型都被迫从青年变成了少年。维森索斯要是再伤下去，维斯退化为兰塔意识体那种孩童体型也不是不可能。雾连京略带担忧地想。

所以，问身体状况是没必要的。只要是有长眼睛的人，看一眼就知道袍的状态明显好不了。

但如果是问精神状态，那就更没有必要了。因为……

“你为什么一直呆在冬临港？"雾连京低声道，“在你自沉眠惊醒、重新掌权的现在，维森索斯根本离不开你--你应该呆在奥罗拉的。”“那是维森索斯的首都，那里也更安全，你为什么不呆在那里养伤？”雾连京此行便是从奥罗拉而来一一他原以为自家挚友会呆在首都，没成想落地后才从奥罗拉审结司官员那里得知维斯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中有二十个小都呆在冬临港。

如果不是因为维森索斯还有政务待他处理，这人怕不是会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冬临港。

对此，雾连京很担心自家挚友的心理状况是不是出了点问题。毕竟，呆在冬临港对袍的伤有害无益。

面对雾连京的质问，维斯的反应却与寻常无异，甚至还有闲心纠正袍的话，“冬临港也是首都。”

雾连京顿时语塞。

一旁，被老师带来的、一直在旁听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的黑发少年眨巴了下他那双紫红渐变的竖瞳，努力地回忆着自己贫瘠的历史知识，犹疑道：“那得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一千年前的首都就不是首都？"断墙上，金发少年大笑了一声，“你这么说，冬临港会伤心的。”

“冬临港？"黑发少年一怔，“冬临港……也有灵吗？”他这话一出，雾连京和维斯同时愣住了。而就在下一秒，维斯爆发出了一阵比刚才更为响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一-这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啊，雾。"他扬唇笑着，心中的阴霾难得散了几分，“果然，什么样的人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雾连京扶额，“贝里尔，我尚且还没一板一眼到这种程度。”“不是吗？"维斯说，“那我下次去雾都，你就别等我拜见了。”雾连京”

“看吧，你这臭毛病就是改不掉。"维斯哼笑一声，语气略带嘲讽，“我早就告诫过你了，别在自己子民面前摆出一副老古板的模样--瞧，现在大家都对你有了刻板印象。”

“……我希望雾都有底蕴一点不行吗？"雾连京没好气地说，“这只是一点代价而已，就一点。我能接受。”

“嗯，亿点。"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