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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慢条斯理,仿佛他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在前戏上。纪时愿的动作跟着被带慢不少,纽扣经由她发抖的手,一粒粒从锁扣中脱离,露出腰腹匀称不显贲张的肌肉纹理,弱化了他穿衣时清隽的书生气。她突然拿腿J住他的腰,甩掉高跟鞋后,覆在他耳边说:“抱我去洗澡。“你想一起洗?”
“一起。”
当然得一起,不然怎么趁机偷看他的手腕。让纪时愿失望了,她想算计的人防备心极强,是个连洗澡都不敢摘下保护壳的黄花大闺男。
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能将自己的小算盘暂时抛之脑后。等到温热的水自上而下漫过全身,纪时愿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对面的男人干净利落地剥离。
他的眉眼很深,眼尾被水汽氤氲,像萦绕在高山间的云雾,朦朦胧胧,带出一种诡异又违和的深情,险些将她骗了过去。进入后半程时,纪时愿累到懒得动弹,嘴上却没停下,每隔两分钟就提一句:"可以摘下你的腕带了吧?”
沈确用沉默代替回应。
她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眉毛一横,“别跟我说,你是想卸磨杀驴?”他抚上她的脸,嗓音暗哑,“别把自己当成驴。”她当不当驴先不提,他这辈子多半是不想当人了。纪时愿冷笑,抬手给了他一拳。
软绵绵的,像猫爪在挠痒,沈确一点痛意都没感受到,笑着将她手包拢,塞回到被窝,随后低下头,凑到她耳边。
濡湿的唇刮过她耳垂,灼热的气息一半漏进她耳膜,激起令人发抖的痒意。片刻,她听见他用缱绻异常的语气问:“愿愿,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色厉内荏的性子?”
纪时愿原本打算趁他睡觉后,再偷偷解开他腕带,然而计划再次赶不上变化,睡得比死猪还沉的她就这样又错过了一次难得的机会。进入十二月的北城,一天比一天冷,纪时愿和沈确的关系也进入冰点,当然这次也是由她单方面发起的。
平安夜前夕,北城下了初雪,雪势大,半夜才停歇,厚厚的积雪难以消融,阳光铺洒而上,折射出耀眼的色泽。
纪时愿带上厚实的手套,在自家花园里堆了个雪人,拍照上传到朋友圈,引来数道彩虹屁。
没多久,屏幕里还跳出沈确的点赞消息,她正想当回睁眼瞎,这人的对话框直接跳了出来。
猪头三:【明天晚上七点,来趟草木居?】最后的问号给人征求意见般的感觉,但纪时愿知道她其实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一-若非特殊情况,她从来没有缺席过他的生日。纪时愿扭捏地问了句:【还有谁?】
猪头三:【你二哥和赵泽。】
纪时愿哦了声,然后敲下长篇大论:【不瞒你说,我最近特别忙,有几次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邀请了,我多少也会卖你个面子。】拿乔姿态端得很足,沈确嘴角泄漏出点笑,不留情面地拆台道:【没时间吃饭,有时间去堆雪人?】
纪时愿突然不想搭理这杠精了,回卧室的途中,被纪林照叫住,往她手里塞了件精心包装好的礼物,“这是给阿御准备的,明天你去见他时,把它带上。“纪时愿收好,想起什么,问:“听说沈伯伯前几天回北城了,他这次打算待在这儿多久?”
纪林照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
纪时愿又问:“他应该不是专门回来给三哥过生日的吧?”纪林照拆离出她话中略有起伏的情绪,“这是在替你三哥打抱不平?”什么打抱不平?说得她有多心疼他似的。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纪时愿说:“沈确出生以来,沈伯伯也就陪他过过两次生日,沈确在我们家生活的那九年,都没见他来看过他,他应该也没跟您打听过任何消息吧。”沈玄津对她格外好,纪林照又对沈确特别上心,就好像…纪时愿一顿,瞪大眼睛问:“爸,别跟我说,沈、纪两家当年互换了孩子?”
纪林照哭笑不得,“你和阿御差了将近四岁,怎么换?”“二哥跟他同岁,那他是跟二哥换了?”
越说越离谱,纪林照曲指敲了敲她额头,“别瞎想,阿御是你沈伯伯的亲生儿子,他对阿御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纪时愿顺嘴嘟囔了句:“那他倒是把他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表情出来啊。”纪林照欲言又止。
第二天上午,纪时愿带着两份礼物去了草木居,临近七点,包厢里只有沈确一个人,西装革履,坐得却不是那么板正。“我二哥和赵泽哥呢?”
“临时有事,不来了。”
纪时愿一乐,习惯性地落井下石道:“你生日一年也就一次,他们居然放了你鸽子?三哥,你看看你,要你平时做个人你不听,非得把自己逼到没朋友的地步。”
沈确淡笑不语,倒了杯菊花茶递到她嘴边,要她嘴上消停消停的意思。纪时愿没喝,抬高右手,“这俩都是给你的礼物,收下吧,白眼狼。”沈确不在意被她误解,但也接受不了这种没有缘由的指控,接过礼物的同时问:“我这是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从变态、疯子变成了白眼狼?“我从五岁开始就送你礼物了,就算是把你拉黑这四年,也不忘托人把礼物送到你手里,可你呢?我不求你能年年回礼,起码得送一回吧。"纪时愿凉凉看他,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