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头发

容洋洋得意，“当然，我眼光最好了。”

罗夫人毫不客气地警告自己的女儿，“你还好意思说，今天晚上要是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她挽住赵馨月的手臂，“走吧，馨月。”

罗容被亲妈丢在身后，怀疑自己是不是假千金。

富人的晚宴是社交场所，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途径过的路上，不少人叫着罗容的名字，向她问候。

赵馨月连这些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时间长了，只觉得无聊至极。

罗容提出先让她逛逛，等会她们汇合，一起回家。

果然，离开了罗容，打招呼的人数便断崖式下滑，赵馨月终于能松松笑得僵硬的脸部肌肉。

她吃了几个马卡龙，在服务生的餐盘上顺手拿了一杯香槟解腻。

走到人流稀少的地方，铺满大理石的大厅开阔，赵馨月找到了软沙发想坐下歇脚。

“现在立刻搬回家住，公司的职位我给你留好了，从基层开始做。”

角落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赵馨月没有扒着墙角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于是背对着人坐下。

赵馨月抚平裙子，柔软的沙发凹陷下去一点，舒适地包裹住身体。

“你叫我回来我就回来，林松你好大的面子。”

低沉的声音微哑，赵馨月瞬间判断出说话者喝了一点酒。

与中年男人争吵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渌。

“你妈妈在天上绝不想看到你这废物的样子。”

“你怎么有脸提我妈妈？如果不是你，我妈妈才不会死。”

吵架的声音逐渐激昂，玻璃摔碎的声音刺耳，赵馨月坐立难安。

但是她想要出去就不得经过前面的通道，赵馨月要经过吵架现场。

除了等待，她别无他法。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要是不回来，林氏的财产我不会给你一分一毫。”

吊起来的水晶灯金碧辉煌，玻璃杯和香槟也是辉煌的光彩。

“你爱给谁给你，反正这种东西还不值得我像只狗一样去讨。”

林松恼羞成怒，指着林渌咒骂，“你跟你妈一样，疯疯癫癫。你就在外面鬼混吧，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不是他心狠，是林渌这个废物儿子无可救药。

看来，林氏的财产分割是时候改了。

林渌嚣张道：“我早就没你这个爹了。”

“你，看我不打死你。”

暴力的父亲，挥动的拳头，噩梦一样的回忆煎熬着赵馨月。

赵馨月急躁地站起身，蹬着高跟鞋侧身过通道，“不好意思，我借过。”

有钱人惧怕丑闻，林松挥动的拳头在看到有人的那刹那成了一种扭曲的姿态，既想要打人又想要掩饰。

赵馨月白色的礼服堪堪过脚面，纤瘦的腰，绽开的大裙摆，仿佛一株玉兰，沐浴着月光，在夜晚独自盛开。

林渌几乎是没有犹豫，他追了上去，跟在赵馨月后面穿越人潮如织。

林松没看清女人的面容，他急忙去找，两人却已消失不见。

赵馨月强装镇定，匆匆走出了大厅，她想把林渌甩掉。

林渌叫了一声，“赵馨月。”

赵馨月站定，酒店花园里有着高耸的喷泉，正缓缓流动着。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林渌穿着正式的黑色西服，面庞是悲伤的神情。

赵馨月一步一步靠近，白色玉兰暗纹的裙子随之摆动，像是在跳舞一样。

这种感受，赵馨月再清楚不过。

她踮了掂脚，伸出手抚上林渌的脸，从下巴尖到太阳穴。

林渌的头缓缓转动，渴望着安抚与情感的慰籍。

这一抹白比红色还要炽热，他们的额头将要相抵在一起。

林渌闭着眼，蝴蝶被海浪拍在岸上，在生命最后的残光里，黑色的睫毛一颤一颤。

赵馨月抽回手，她一手提着裙子，寻了长椅坐下。

发生的争吵，两人默契地没再提起。

罗容发了信息，妈妈介绍了一大堆相亲对象，她需要点时间应付。

林渌说：“你冒险走出来，是因为想帮我。”

赵馨月一笑置之，她转移了话题，“时间过得真快，你的头发都长了。”

林渌剪短的头发长了，他的头发本就是卷曲的，都不用烫就形成了一种恰好的弧度。

头发没做造型，额前的头发遮挡了一些眼睛的视线，在林渌身上倒是有种浪荡不羁。

赵馨月手里的包是罗容的，包里装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没细看，但是记得有把小剪刀。

赵馨月勾了勾手指，“过来，我给你剪头发。”

林渌听话地把脑袋凑过来，头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