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第35章疯子

柯砚楼在2014年的春节失去了母亲，又在2014年的夏天，家里住进了一个叫林雪瑞的女人，随着林雪瑞一起住进来的还有一个跟他只相差一岁的柯行也。柯砚楼站在阳台上和楼下的柯行也对视时，夏天的白光灼得他眼眸半眯，这抹光一直烧到了心底。

柯行也只比他小一岁，说明柯钊刚和柯砚楼的母亲结婚就在外面和林雪瑞厮混上了。

那年的夏天热得让人心烦，大街小巷放着最新引进的韩流kpop歌曲，报刊亭里的小玻璃柜里放满了明信片和杂志，刚中考完从考场冲出来的姑娘们一窝蜂地采购杂志。

男生们一手插兜,一手勾着兄弟：“走！开黑！”从小到大一直规规矩矩的柯砚楼第一次连着一个星期没回家。他觉得那能算家吗？

陌生的女人和陌生的弟弟以及.…….

越来越陌生的父亲。

没人知道初中班里最听话最规矩的学生柯砚楼会在网吧里混了一个星期。网吧叫“king夜”，老板是个肥肚圆脑的男人，看起来像个皮球扎出来的人。那天他刚在网吧熬了一个通宵，网吧里混杂的泡面味和汗味糊了柯砚楼一身，他半睁着眼，人还没清醒，就听见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我让你摸我！”

女孩儿的声音很尖,但并不刺耳。

柯砚楼右手支着太阳穴,循着声音看去。

一楼下方的女孩儿穿着老头衫，扎着马尾，干净利落，鹅蛋脸带着点儿孩童气，一双水灵的眼睛跟狐狸似的，单薄的身子看着弱不禁风的，打人挺有劲」被她用泡面桶狂揍的男生看着年纪也不大，染了一头黄毛,打着唇钉，手还放在女孩儿的屁股上。

黄毛“操”了一声：“妈的就摸你一下至于吗？”女孩儿“哼"了一句：“没把你剁了算好的！”柯砚楼本来还睡意惺忪，早起看这么一出戏直接清醒了过来，他从包里摸了根烟点燃，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低头向下，饶有兴致地继续看戏。女孩儿也不怕打不过那黄毛，甚至直接冲到前台拿了自己书包里的文件袋砸着黄毛。

黄毛一把揪住女孩儿的衣领把人拉到自己身前，恶劣道：“他妈的你找死是不是？”

女孩儿不服输地盯着他。

黄毛给了她一巴掌，直接把她嘴角闪出了血。“我靠，不是你别对姑娘家动手啊？”

“是个男人就算了吧？”

“本来也是你先摸人家的。”

就在众人上前想要帮那女孩儿时，她突然低头猛地咬上了黄毛的手臂，直接硬生生咬掉一层皮。

“啊啊啊啊一一"黄毛疼得直接松开了她。女孩儿“呸"了一声，嘴角挂着自己和黄毛的血，她胡乱地摸了把脸，肿成猪头的脸依旧板着倔强的神色：“你再摸我还咬你。”说完，头也不回地又坐回了前台。

柯砚楼也不知道自己看这戏看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是烟灰落在指尖把他给烫回神的。

他对那姑娘的第一印象是一一牙挺尖的。

人挺辣的。

柯砚楼当晚还是歇在了网吧，周边的机子坐着的不是来看片的高中生就是打游戏的肥宅，柯砚楼其实打开电脑也没什么想做的。他盯着电脑，神色冷漠，忽然觉得活着也挺没意思的。“啪嗒″声。

一颗可乐柠檬糖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柯砚楼回头，正好看见今早大闹网吧的那位女网管。女孩儿嘴里嚼着糖，把手里的可乐柠檬糖放在他面前：“你是不是在这儿待好几天了？我怎么没见你吃过东西？你要不要吃颗糖？”柯砚楼的皮肤很白，现在戴着棒球帽，帽檐遮住他大半张脸，显得冷痞。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可乐柠檬糖。

杂牌子。

狗都不吃的。

他对这个女孩儿的第二印象是穷鬼。

柯砚楼没有心大到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在女孩儿转身后，柯砚楼面无表情地把糖丢进了纸篓里。

“眶当！”

糖果落进纸篓的瞬间，网吧大门被打开，响起一阵喧嚣。“上号上号！”

“妈的今天必定赢一局！”

“青哥跟我们组队呗！”

叫青哥的男生两手插兜，伙同着小弟们一路往二楼走，却在刚要上楼梯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身朝柯砚楼走来。

“哟！这不柯砚楼吗？"罗青歪头打量着戴帽子的柯砚楼，低头去找柯砚楼藏在帽子下的脸。

“卧槽？真是班长？”

罗青后边儿的小弟们一呼百应。

罗青拿着打火机拍拍柯砚楼的肩膀：“班长你不是好学生吗？怎么好学生也混网吧啊？″

“啊哈哈哈”

众人笑得让网吧里的灰尘都抖了抖。

柯砚楼裹着件黑色的外套，黑色棒球帽把他的神情完全盖住，让人看不清喜怒。

罗青眼见柯砚楼没理他，气得横眉倒竖：“妈的你哑巴了？”柯砚楼只是神情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罗青觉得像是一个拳头打进了棉花里。

平常柯砚楼在班里就一副不理人的高傲样。是，他承认自己是挺混的，老师常拿柯砚楼和他做对比，但柯砚楼是好学生？他看未必。

“跟你说话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