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第104章番外四

不知道是老天爷的眷顾，还是谢父谢母背后的守护，谢香这胎从怀开始，几乎是一直安稳的,没有什么难受的病，睡得安稳，也没有旁的反应。但就算这样，她被推进产房后，也还是从医院的傍晚，生到晨曦出来时。她发动的突然，得知消息后，不少亲朋好友也都纷纷赶来，连着本在外地拍戏的景胭也赶了最快的一趟航班，在凌晨两三点时赶到了产房外。她到时，只看见除了几位谢家的长辈外，只有秦鹤川一个人孤身在那，一夜过去，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庞也疲倦了不少，墨色身影浑身散发着孤冷拒人的气息，明明只过了一夜，却又像过去了许多年般。少有的，景胭心底没有因着往事而对这个男人忌惮或是畏惧。她安静立在一旁，一起等着。

凌晨四五点时，傅家人也赶过来了。

产房的灯一直未变。

直到外头的晨曦从城市边界线缓缓亮起，开始冲散黑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而他一出来，几乎是立刻就精准发现了秦鹤川的墨色身影，也几乎是一瞬间就对上了对方幽深的眼眸。

他走到跟前，在秦鹤1川阴冷至极的视线还未染上些鲜活气息时，就笑着脸宣布道：“母子平安，恭喜您喜得贵子。”高级病房内，清幽静谧，窗外光辉正好，洒金般穿过落地窗照在了地面上、温暖蓬松的被上，笼着床上纤细柔弱的身影上。谢香还没有彻底苏醒，但渐渐从水中浮上的意识却让她的鼻端依旧最先闻到了记忆中的冷松檀香，模糊的灵魂即便不能落下，却还是渐渐意识到身旁那人时钟上的指针走动着，发出很轻的机械颤动音，她纤长的眼睫颤了下，缓缓睁开眼时视线还有些模糊不清，只能唇齿先溢出了声：“清越。”秦鹤川坐在床边，听见这声，目光幽深沉静的凝着她，几秒后，才像终于回过神般用冷白修长的指去擦她额边的汗：“我在。”谢香唇角努力扯出了抹笑，想要努力将他看清，但似乎越努力，视线也越模糊，察觉她的异样，秦鹤川紧握着她的手几乎是一瞬间就紧了力道，整个身子是要起来的动作：“我去叫医生。”

“……”

谢香轻吸了一口气，将他喊住。

“给我些时间。"她是竭尽了力气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短暂性的起了作用，秦鹤川川没再动，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身子紧绷的，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差错。谢杏缓缓阖眸，又再次睁开，深呼吸了几次，视线才终于恢复清明。而恢复清明的一瞬间，第一眼看到的是秦鹤川那张明明俊美却看起来好像忽而消瘦了不少的脸，而那这段时日好不容易淡了些阴冷的眉眼也不知怎的添了些死气。

谢查盯着看了许久，想抬手去确认，但因着一夜的竭力，她眼下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只是雾蒙蒙的眼仿若蒙上了一层湿意，神色还是沉静的：“怎么一晚上没见，你看着这么不好。”

秦鹤川拿着温热的毛巾替她擦着额上的汗，还有手，又喂她喝水，声线越发淡而柔：“只是想阿香而已。”

顿了顿，他垂下眼睫：“哪里还痛？”

谢香摇了摇头，却想起自己是来医院生了个孩子，慢慢地，也想起来好像生的是个儿子，而这人从开始到现在也一直不打算提起，一副神色冷淡的模样，渐渐的，她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她面上装作未察觉般，轻声问：“小青芒呢？”“老族长他们守着。“秦鹤川淡声回，注意力依旧放在她身上，并未因为她这句而转移半分，手头上熟练的开始准备老宅带来的温补汤水。知道她眼下估计疼痛还未缓过去，没什么胃口，所以连着汤水都做的不要太油腻又温补的，方便她喝些，也补充些精力。“我听说小青芒是儿子。“谢杳清泠好听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目光一直落在眼前男人俊美脸庞上，见他神色依旧冷淡，似是一种矛盾心态般，要听她说，却又不想听她说的这些，所以干脆一边进一边出。“不是你想要的女儿呢。”

许是恢复些精力，她起了些逗人的心思：“下一胎试试？”话落，原本垂眸替她碾碎汤食的男人抬起了眼，幽深孤寂的眼定定凝着她，直到谢香逗人的心思都消散的彻底，从那双眼中看见许多她无法言明的情绪，才听着人低哑着嗓音不紧不慢说起：

“昨天在外面等着的时候，我想了许久。”“我想，我终于理解了谢叔。”

“如果你会因此而丧命，那么那个孩子，还是我，都是杀死你的罪魁祸首。”

“我一直以为，我和你是连着生死都要纠缠在一起的，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捆绑在一起，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我们的身体，我们的记忆，我们的一切。可那一瞬，我不敢碰你，阿杳。”

“你是我害死的。”

他手中动作不知何时停下，握着勺的修长手指似是在颤抖，鸦羽般的眼睫也跟着垂下。

谢香心一悸，许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忽而安静下来，卷翘的眼睫跟着轻颤，半响，才安慰着反握住他的手：“可是，你看，我好好出来了。”

“我答应过你的，清越。”

她安抚性的话语戳破了所有生于黑暗、泥泞的妄语，沉静清和的语调平静告诉着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