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的胡茬冒出。
看着看着,面前雪白的脸庞染上红意,她后知后觉撤回去,有些抱歉,“没看到。”
红璎挠挠脸,“没就好。给我的?麻烦你了。”他顺手接过,蹲到一旁洗脸去。
等他洗完,去掉脂粉气,眉目清爽许多,也冷淡许多。
一个爱说笑的人长了副冷漠的五官,怪不得他看自己不舒服。
红璎往后一捞被水浸湿的额发,低垂下来的眼睫上仍挂着水珠。这种冷静疏远的气息,在他一开口时荡然无存,“这包子怎这么胖?”
宜尔回道:“柴爷专门给我做的,我喜欢吃馅多皮薄的。”
他坐下来,宜尔这才动手拿了个包子往嘴里塞。
“什么馅的?”
“有咸菜的,红豆的,还有肉的。哦对了,鸡蛋吃不吃?”她从衣间摸出两个鸡蛋放在桌上。
红璎笑了笑,拿过一个鸡蛋敲碎了,剥一半放到她面前。
“谢谢。”宜尔还拿了碗辣椒油,她拿起鸡蛋蘸蘸,往嘴里塞。
红璎也学她,结果刚入嘴就嘶地一声,倒过边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吃这么辣?”
宜尔点点头。
她其实甜辣都爱吃,但辣是她同家乡、同娘亲的最后一点联系。以前想娘了就吃辣的,不知不觉间就顿顿在吃辣椒了。
两人用过早点后去报官。
还好整个县衙的心都在犯人身上,没人在意宜尔半夜出门溜达的事情。
她领着官差走回昨夜走到的那个死胡同。
几人在路人的目光中四处搜找,终于在一侧的河岸中捞到一具尸首。邋遢的男人胸腹被捅穿,两只耳朵都被人割走。
虽然已做足心理准备,宜尔再见到这副惨状还是忍不住难受。
“宜尔你瞧瞧,是这人吗?”李嘉问她。
宜尔点点头。
李嘉一抬手,其余几人将尸首裹好抬回去。
他又对宜尔道:“虽说那女魔头只杀男人,但你毕竟是见到了她杀人。县衙里人手不足,派不出人保护你。你平日别单独行动,我们会尽快将女魔头缉拿归案。”
“嗯,多谢你。”
红璎见她白了脸,也出声安慰:“没抓到犯人前我就做你跟屁虫,粘着你。”
“我也会粘着你的!”
听二人讲完全部的莺语从凳子上起来,“我可怜的宜尔,怎么这么倒霉,一件接着一件的,没个安生。”
宜尔心口发暖,笑笑,“还好有你二人陪着我,运气也不算太坏。”
莺语甜甜一笑,坐回去,“不说这种糟心事了,给你们讲点乐子八卦。金玉堂老板的发妻昨天冲进堂里和她丈夫的小情人打起来了。”
宜尔:“情人男的女的?”
“男的~还好他开的不是男风馆,不然岂不是养了一群小的?听说那发妻娘家富贵惊人呢,金玉堂刚开始的钱银也多是他妻子掏的。唉,你们说,为何有钱能使鬼推磨却难买有情人呢?”
红璎满不在乎,“那是买的人钱用错地方了吧?”
宜尔:“毕竟情感是人难得能自由自在决定的事,人生恩爱原无价不是?”
莺语对着宜尔连连点头,“是呀,千金难买一个像我们宜尔这样好的姑娘,你将来一定能同丈夫恩爱一生。”
宜尔:“那倒未必,婚姻美满要靠运气。”她对此很看得开。
莺语轻轻捶她一下,“那一开始总得往好的想吧?对了红璎。”
正出神的红璎被她唤回来,“嗯?”
“红璎呢?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红璎失笑,“我还有的挑?”
莺语扁了嘴,“你俩真没意思,想想又没什么。”
红璎想了想,“我不求两情相悦,恩爱不疑,只愿能和一位善良真诚的姑娘白头至老就好。”
对于红璎来说,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孤单了。
莺语很不满这个回答,鼻子里哼出气来,“你俩怎么都这么平淡,不想谈轰轰烈烈的感情吗?哎呀!叶公子的房间让我提前去打扫来着,险些忘了。”她匆匆起身,抱着碗筷就跑起来。
宜尔看着她的背影。轰轰烈烈……她不毛毛躁躁都不错了。
*
又是夜里。
宜尔专心致志打扫,空闲时分打量一下席间诸位女客。
自从上次同红璎说过后,他精神许多,与女客们说说笑笑,传杯换盏,饮了一坛又一坛酒。
冠玉馆的倌人酒量都很好,红璎更是数一数二,喝下那么多连脸也不红。
然而这些常客一向是万草丛中过,风流成性。要么摸摸术璞的手,要么捏捏红璎的腰。
红璎脾气很好,又早已习惯,一向笑以待之,更何况术璞才是被吃豆腐最多的,脖颈、脸颊皆有红印,比他惨多了。
有个女客喝醉了,非要掐红璎的脸一把,想瞧瞧他敷粉几何,客人力道用大了,他脸上红起一块。女客看着手上的粉哈哈大笑,红璎也笑。
“夫人这样醉了?”他拿过手帕替她将手上的粉擦去。
“就是,醉得不行了。”女客蛹进术璞怀中。
术璞将人揽住,温声问道:“可是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