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机械指密码

掌心那枚比米粒还小的黑色物体，散发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冰冷。

微型胶卷。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

新的任务，开始了。

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天空，呈现出一种铅灰色的，死寂的宁静。

脚下，是广袤无垠的白色坟场。

空气里，弥漫着雪的腥味，混合着死亡的冰冷气息，钻入鼻腔，刺激着肺叶。

阿四站在一片扭曲的金属残骸旁，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恐，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每一次回想，都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的世界观，被那场末日雪崩，碾得粉碎。

“老板……”

阿四的声音干涩沙哑，他看着林默手中的那枚胶卷，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这东西，他认得。

不久前在南海，老板就是从一颗砗磲珠里，得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每一次，这东西的出现，都预示着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风暴。

林默没有说话。

他只是将那枚微型胶卷，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鹿皮，层层包裹起来。

然后，贴身放入怀中。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白茫茫的雪原。

长生会的那些人，连同他们那些所谓的“高科技”，都已经被彻底埋葬。

但林默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轻松。

【当前阴德余额：-500点。】

这是前世记忆中的独立债务。

与主世界那笔高达五万多的巨额负债相比，这五百点，微不足道。

可它同样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灵魂深处。

提醒着他，典当铺的规则，无处不在。

他需要阴德点。

大量的阴德点。

而眼前这片雪原之下，埋葬的，不仅仅是长生会的尸体。

更是，他偿还这笔债务的，唯一希望。

“走。”

林默吐出一个字。

声音，被寒风吹得有些破碎。

他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阿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又看了一眼瘫坐在雪地里，失魂落魄的老萨满。

“老板，他们……”

“都带上。”

林默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阿四不敢再多问。

他咬了咬牙，弯腰将那个身体冰冷得像一块冰坨子的小女孩，背在了自己身上。

又招呼了几个幸存的鄂伦春猎人，搀扶起早已心如死灰的老萨满。

一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这片，白色的，死亡之地。

林默的肩头。

黑猫“He爷”安静地蹲在那里。

它那双纯金色的竖瞳，最后看了一眼那座，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巍峨主峰。

眼神，深邃，而又，古老。

仿佛，早已，看穿了，这，白雪之下，掩盖的，所有，秘密。

三济典当铺，东北分号。

火炕烧得滚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与肉汤混合的复杂气味。

阿四将最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鹿肉汤，端到老萨满的面前。

“老人家，喝点吧，暖暖身子。”

老萨满那双浑浊的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一成不变的，雪景。

他的脸上，布满了，老人斑，与，深刻的，皱纹。

那张脸，像一张，被，揉搓了，无数次的，旧地图。

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无法摆脱的，宿命。

他没有，去看那碗肉汤。

也没有，理会，阿四。

他，就像一尊，即将，风化的，石雕。

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阿四叹了口气，将肉汤放在炕边的桌上。

他走到另一头，看了一眼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女孩。

女孩的脸色，依旧苍白。

嘴唇，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

她的呼吸，很平稳。

但，她身体周围的空气，却异常的，冰冷。

甚至，连，火炕上，那厚厚的，兽皮褥子。

都，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阿四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他不敢，靠得太近。

他总感觉，这个女孩的身体里，封印着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怪物。

他走出里屋。

看到林默，正坐在，柜台后面。

昏黄的油灯下。

林默的脸，忽明忽暗。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台，积满了灰尘的，老式显影设备。

那台设备，与，上次在南海用的，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这台，更显，陈旧。

金属外壳上，布满了，锈迹，与，划痕。

“老板。”

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