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势
林舟垂眸,可是若他不知道,临别时的那番话又是何意?“他知道。”
瞧着林舟这幅心虚模样,江赜一看便觉得她撒了谎。江赜笑了一声,“可他却将你一直留在了身边…麒台郎,太子亲臣。”林舟看着江赜,明明他面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却莫名地叫她觉得战心惊。
江赜言语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你这般替他做事,莫不是他还许了你,事成之后给你个妃嫔当?”
他这一番话将林舟气得不轻,“将军慎言!我与太子清清白白。”江赜看着她气红了脸,却更加笃定她这是心虚的表现。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出来,他没了再继续谈下去的欲望。江赜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门前,却又忽而想到什么似的,偏过身来,“对了林大人,如今钺朝被灭,再也没有什么圣上,也没有什么太子殿下了,你可要谨记。”
说罢,便摔门而去。
林舟僵坐在原地,良久,才将那股气憋了下去,举杯把杯中冷茶一饮而尽。大
自江赜从林舟住的院子负气而走后,一连好几日再也没有来找过她。阿朝带着文书来时,江赜正看着北方地形图。“主子,前几日您吩咐查的那宫女和林舟的消息有眉目了……江赜动作一顿,停下手中的事,“拿过来。”阿朝拿来的只有两页纸。
一页是林舟的,荆州人士,八岁时父母死于饥荒,自小一人生活,十六岁到京城,十七岁考入谦和院。
林舟的身世毫无破绽,就连那死去的父母也有名有姓,在荆州州府都能查到相关信息。
另一页是玉奴的。
同样的父母双亡,从小同舅舅一家在荆州生活,后来舅舅家中贫苦万分,她不忍继续拖累,便入了宫中。只是在她入宫之后,舅舅一家竞遭人入室抢劫,全家没有一人活下来。
相比林舟的身世,玉奴的身世可谓是漏洞百出了。且不说荆州没有人知晓她舅舅家的事,阿朝派人去她小时住过的地方打探,竞也没有人知晓玉奴这个人。
纵使离家多年,也不该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她。而林舟和玉奴唯一有关系的,便是荆州。
江赜立即将图纸打开,将荆州圈了起来。
荆州地处偏僻,土地贫瘠,常年收成不好,可谓是人人避而远之的地方。再去看林舟那张纸,其父母虽皆在州府登记在册,但细细一想,她一个八岁孤女,如何一个人从那么偏远的地方走来京城?“阿朝。”
话音一落,阿朝便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到江赜手上的纸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再去荆州查玉奴的消息。”
江赜看着纸上“遭人入室抢劫,全家无活口"几行刺眼的字,“查清楚她舅舅家的案件是哪个衙门经的手,卷宗何在,凶手可落网,赃物几何。若查不到这一家人,便查荆州户籍变动、记录人管理人。”毫无破绽的信息,便是最大的漏洞。
如今朝堂之上,随便抓出一个人来,他的身份都不可能十分清白,官场多年,多少会沾些污点。
而林舟的情况过于反常。
她的信息做得天衣无缝,叫手底下的人无可寻查,他便从这个玉奴下手。他不信揪不出林舟的尾巴。
“是。”
阿朝脸色一肃,立即领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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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赜自从那日后再也没来过,这正合林舟心意。她需要时间理清思绪。
夜深人静时,林舟才敢从贴身衣物中摸出一支簪子。她摩挲着簪子上面的纹路,心中想到了那日在东宫密室中看到的那个匣子。几年来,齐承沅给过她的便是这支簪子和宋家的一些旧物,以及当年与宋家结仇的名单。
齐承沅曾说一旦查到有关宋家的东西,他便会立即交给她。那么那个匣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齐承沅还有事没有告诉她,她一定要拿到那个匣子。或许,那里就装着当年的真相呢?
林舟翻身,假意咳了几声,正好看到门前有个身影晃了晃。她盯着那个影子,脑海中编织起一张网来。没过几日,林舟就病了。
侍女发现时,她已经病得很严重,额头滚烫,浑身难受。因着林舟的特殊性,侍女也只能先一层层上报,等太医来时,林舟已经失去意识了。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江赜,阴沉着脸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林舟。“如何了?”
旁边的太医刚手起针,手也颤抖得厉害。
他是宫中的老太医,以前也是见过林舟的。却不想到此次会诊,林大人竞然变成了林姑娘。太医稳住情绪,斟酌道:“这位…姑娘,虽病势凶猛,但好在只是普通风寒,开几贴药下去便会见效。”
闻言,江赜才收了心。
他的目光投向床上面色苍白的人,“这几日你便看着她,一旦有所好转,便来告诉我。”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就呓语一声,悠悠睁开了眼。林舟听到了江赜的声音,纵使意识昏沉,也要让自己醒过来。她此次受凉生病,为的就是要见江赜一面。江赜一直不来见她,她只好出此下策。
既然江赜吊着她一口气,那便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她看着江赜,吃力喊了一声,“将军…”
林舟尚在病中,脸色苍白,声音软绵无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