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2)
无一不在道着,她正有意挽留。
深邃眸光掠过床榻,他斟酌良响,肃声回着:“此榻睡不下二人。”楚轻罗顺先生的视线朝榻上一瞧,好似真有些拥挤。这楼阁中的各间雅房皆是窄榻,是为学琴的姑娘所备,只可容一人而眠。“挤一挤,能挤得下,"她轻咳一嗓,愈发觉着留一男子入帐怎这般费事,调笑着上前,将此清姿拉回榻边,“我知道,先生踏入学生的闺房时,就没想守着礼数出去。”
素手轻拍软榻,她笑得更是娇羞,羞涩中偏又掺杂了狡黠:“先生不说,我也能感受得到。先生既然真想和我共结连理,今晚便留闺房里。”哪有女子会这样相邀的……
曲寒尽冷望香帐,不易察觉地颤动起眸色,隐忍着灼烧而起的心火不断蔓延,忽道:“男女之别,礼不亲授,你应知这其中…“这礼已乱了,先生已被脏污玷染,"她凤眸微挑,不欲听礼法纲常,伸手一攥公子衣襟,拽他入了软帐,“时至今日,先生还想坚守?”“轻罗,是你逼迫我的……
是眸前娇艳相逼,还是心欲迫使,他知得最清晰,克制自身多年的礼数似已散得无影无踪。
“嗯,学生逼迫的。”
楚轻罗轻扯着他端庄雅致的衣袍,将暗扣一颗颗解落,经方才几吻,似真与这曲先生有了道不明的亲近之感。
他怔然一瞬,眼梢微泛了红:“你惯于躺在哪一侧?”“右侧。”
仔细暗忖了几霎,她柔声轻语。
此后,这满身寒玉之息的公子便将她拥紧,抛下许些彬彬有礼之态,在帐内痴缠不休。
窗外月影随风摇曳,映得一双人影缠绵不已,榻下衣裳落了一地。夜风从长窗缝隙吹进,吹得那垂下的罗帐悠然摇荡。约摸着过了半时辰,她不得不钦佩,这位举世闻名的曲先生当真是有几分定力。
与她同床共枕的风雅公子虽破规沾了美色,可终究没做到最后一步。楚轻罗感受着碎吻轻落颈窝,绵柔又薄凉,所受的是她不曾体会过的舒适与惬意。
那柔吻轻缓移上,又落她耳根处,先生所散的情愫绵延,惹她一阵酥痒。既是如此惬心心,她就由先生从后而拥。
肩处薄衣已凌乱成不了样,细吻似雨点而落,沾得寸寸白皙玉肌,她渐渐不可遏止,欲念莫名被其撩动。
才知这便是世人所道的……肌肤之亲。
曾在宫中时,她虽成日掩面,也知自己有几分姿色,觉将来可凭着此姿貌寻上一位称心如意的驸马。
又何曾料到,现下为复深仇,她要以美色作诱,令周围男子颠倒神魂,让此秀色成为她的利刃。
楚轻罗恍惚间分了神,明眸被覆了层朦胧之色,思来想去,低语着:“我先前怕惹先生生气,怕先生觉着我满身污秽,弄脏了高雅无尘的司乐府。眼下看来,先生是自己扑上来的,我深感欢愉,便觉此前的顾虑真当多余了。”“你……不鄙弃我?”
她听得温声萦绕在耳,十指被交缠了上,是许久未得过的温柔和暖意。被如是护在怀中,她上回有这感受还是母妃在世时,楚轻罗闻言微勾丹唇,轻浅一笑:“先生又非神仙,总有七情六欲的,学生为何要鄙弃,欣喜还来不及·……”
怀中姝影竞道着欣喜,未作分毫抗拒,温婉玉容似因他有了笑意,曲寒尽言语微顿,启唇问着。
“轻罗欣喜?”
她没再回答,暗自感叹起身处司乐府的这段时日:“只是先生乃万人敬仰之人,怎能因情爱困了前程,学生本不愿毁了先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