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控诉
第21章第二十一章控诉
身体如同生了锈,顾知宜钉在那里,动弹不得。他盯着贝言手里的工牌,沾有一点她唇上的润唇膏,在灯光下泛着很淡的光。
突然,他伸手去拿,动作太急,指甲在工牌上刮出"咔"的一声响。缠在他身上的雨水一滴一滴落下。
贝言看着顾知宜沉沉低着头,用袖口擦工牌上那块被她唇贴过的地方,高烧脱力而做得很缓很艰难。
他衬衣雪白的袖口沾上点淡淡红色,擦着擦着连同照片一起花掉,怎么擦都擦不净了。
贝言皱着眉看不明白,而顾知宜盯着工牌上那张自己的照片,与之沉默几秒,忽然哑着嗓子:
…你有真的我。”
这句话像颗烧红的炭,烫得顾知宜自己都一颤。他垂睫咽下更为滚烫危险的后半句,然后抬起眼,目光直直撞进她眼里一一那双眼睛很红,像熬了好多天的夜,又像强压着一场没落下来的雨。和自己的照片吃醋??
拜托,她只是觉得不该冷落。
贝言要嘲讽他一句,突然被拽得踉跄向前。顾知宜滚烫的手掌搂住她,拢着她的脊背按向自己怀里。身体相触的瞬间才发现他皮肤烫得惊人,隔着单薄衬衣的灼意像是无解,偏偏这会儿力气大得像是没在高烧中,收紧她又怕弄疼她。“我会把工牌剪掉。”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耳垂,呼吸黏连地停了一秒,像在昏沉中等待猎物反应,一喘气声音那样涩,“明明我换好气了…。”尾音消失在他落下的吻里。
咬她揽她,低头埋在她肩膀只露出眼睛,一切轻得让人洞悉,他才是被咬住后颈的那一个。
又分离,某人哈了口气落在贝言的耳后。
好烫。
第二天的早饭双方都吃得很安静,这安静透露出一种别扭,是极度亲密后的缓冲适应期。
客厅一角装着节目组的摄像机,很多话不太方便说,于是吃饭中,贝言没看他,问了句:“高烧退掉了吗?”
“嗯。"顾知宜也应声平静,像往常一样,把所有早餐的种类都推向她,接下来把小纯的猫碗整理好就该去上班。
于是,他低头挂工牌,贝言视线回正,提起筷子什么菜都夹了点。顾知宜走过来,在岛台旁倾身整理猫碗。
自然而然地,那张工牌就像第一次已婚早晨时那样,垂坠在贝言眼前。工牌上晕着擦不开的痕。
那是她的润唇膏。
场景开始趋近于控诉。
贝言移开视线。
“为什么不看。”
顾知宜忽然落下这么一句,目光却跟在小纯身上,“我工牌会被议论的吧。”
说完轻飘飘添道:“好过分。”
那样的尾音贝言很熟悉,顾知宜显然回到了他游刃有余的范畴里,就像在直播营业。
就像在,坦露猫面。
贝言差点呛到,敲敲桌子刺道:“顾组长你那职位能有什么人议论??“他们连冷战都清楚。"顾知宜弯腰倾着身,视线隔着镜片侧过来,默了两秒缓缓眯眼,“你还是咬我一口好了。”
贝言皱着脸停下咀嚼。
可顾知宜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挑开衬衣领口,亲手打破维持的严谨秩序,露出那段雪白脖颈,盯她,“咬这里。”
“?“贝言目光透着疑问。
“昨晚没咬。"他平声答,仿佛这是什么非做不可的正经事。贝言眉头拧得更紧:“合着你昨晚烧得迷迷糊糊的,还惦记这个?”顾知宜盯着她,以上目线。
“顾知宜。"她冷嗖嗖呵了声,像在看傻子,“你昨晚都快39度了,脑子烧糊了吧?”
原本这话是为了刺他的,可顾知宜就淡淡答了声嗯,根本不知道在答什么。她默默合上嘴,看了看他脖颈,一仰头,指尖却稍微拨下他的眼镜,一口咬在他左眼尾那颗浅痣上。
不按套路出牌。
顾知宜浑身一僵,连从容也跟着停住。
松开牙齿,贝言望着那个崭新的牙印,往后一靠,淡淡歪头泄出狡黠来:“现在你们公司全都知道顾组长被标记了一”晨光骤暗,顾知宜忽然俯身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像风淡淡吹落一片雪,耳尖不灵巧地透着粉意。
?嘿怎么不见生气??
贝言干巴巴坐着将他打量几遍。
顾知宜推好镜框起身,拍拍她脑袋,系上领口与袖扣,除了咬痕与耳尖外全部恢复到一丝不苟,静静说:“晚上想吃什么发信息告诉我。”他看了眼手表,脖颈连到耳根那一片还在红着,“什么都可以。”贝言说行,只顾喝玉米甜汤,门开了又关,顾知宜上班去了。贝言开始推进每日行程前的微博刷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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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组冷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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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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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岑优多人堕胎#
?
热搜上一连串红字让贝言感到隐隐有点不妙,总不能是昨晚的事被周至放出去做素材了吧?可岛台也没有摄像机啊。她点开热一那段视频。
是周至昨晚急得连剪辑都没剪辑,热乎放在微博主页的一段素材,视角是客厅,画面镀着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