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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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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三十八章

天边泛起一抹淡蓝雾霭,马车上悬挂的气死风灯映出昏黄光芒,马儿喷了个响鼻,在满是泥土青草的地面轻撩着蹄子。赶来接应的官兵,拉来两辆马车,沈纤慈独占了一辆,其他女眷没人跟她争,径自去了另一辆马车。

黑漆漆的车厢里什么都瞧不清,沈纤慈挑开一小半车帘,目光从四周划过,不经意间落在裴述身上。他正在跟人说话,那人她认识,是爹身边的副将,生得魁梧壮硕,活像个黑脸李逵,天生一副大嗓门,说起话好似天边滚雷。完全不搭边的两个人有什么可说的,偏那副将听得认真,睁着一双虎目,还时不时地点点头。一个瞪瞪眼睛就能吓哭幼童的武将,流露出如同开蒙学子般求知若渴的神情,瞧着就惹人发笑。

无论别人看着这场景如何可笑,当事人却没有丝毫不耐烦,沈纤慈心心想,他好像跟谁都能说得上话,跟三哥那样喜好风雅的书呆子能聊得起来,跟五大三粗的武将也有话可讲,看那些人的表情,好像跟他说话,是件多么荣幸的事。沈纤慈一瞬不瞬地盯着,心里总有点没来由的气恼。那边似乎终于谈完,裴述一笑即敛,似乎察觉到对面的目光,倏然朝马车这边望来。

沈纤慈下意识缩回手,做贼心虚似的往后仰了仰,心口怦怦乱跳,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躲的。她蹙起眉头,像是跟谁生气似的,踢了一脚车壁。外面响起那副将的大嗓门,“四姑娘,侯爷命末将护送四姑娘回府,咱们这就启程!”

沈纤慈应了一声,靠在硬邦邦的马车上,略得浑身难受,拉紧身上的披风,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凑合着闭上眼睛。原本只想小憩片刻,谁知这一睡就迷迷瞪瞪地昏睡过去,一行人把她护送回镇西侯府时,人已经陷入昏迷。

冯夫人等了一夜,一得到消息,就赶了出来,看到人蜷缩在车厢里,脸色苍白,浑身发烫,连忙派人去请御医,又命几个健妇用软轿把人抬进去,府里上上下下立即忙活起来。

冯夫人守在沈纤慈的床榻边上,盯着人给她梳洗诊治喂药,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一天一夜。

沈纤慈落水着凉,人有点烧迷糊了,轻飘飘像躺在棉花堆上,迷迷糊糊地喝完药,又睡了过去。

待她睡熟,身上温度降了下去,冯夫人才空出手来,找人来盘问情况,饶是多年当家主母养成的沉稳气韵,也不禁听得勃然变色。“旁的我也不多说,你是没看到,背上那么深一个口子,衣裳都染透了两层,要是那些教匪下的手,还另当别论,被人从背后捅刀子,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能下这样的狠手!”

冯夫人说起来眼睛都红了,从小到大,谁戳过她一个指头,谁又敢给她这样的罪受,几个不三不四的人,也敢欺辱她的女儿!要说冯夫人是如何知道内情的,其实也不难,虽然沈纤慈没精力告状,但那一车人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有嘴松的。冯夫人道:“小姑娘之间有点磕绊,原是寻常事,哪有长辈插手的道理,如果她真错了,我也不说什么。可在这件事上,别说她没错,就是她有千错万错,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欺负人欺负成这样,当我们侯府的人都是死的吗?”

镇西侯脸色沉沉,忆及当时情形,原以为她是受到惊吓,没往旁处想,如今听闻这些,眼眸眯起,“是哪家姑娘动的手?”冯夫人冷笑道:“这个说没看清,那个说不知道,事到临头全推脱得干净。可能是何家那个二姑娘,也可能是旁人,车上的人没一个脱得了干系。”镇西侯沉吟片刻,把两个儿子叫到了书房。话说佛诞日过后,京城气氛分外紧绷,在皇城和报国寺发生的事被强力镇压下去,没有引起民众的过度恐慌,只是在私下里偶有谈论,没有扩散开来,但在朝堂之上,却另有一番暗流涌动。

这日承恩伯回到府里,着人把二小姐叫来,不多时承恩伯夫人黄氏和何婧瑶一同来了厅里。

黄氏问道:“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承恩伯压着火气,“什么事,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是嫌府里日子过得太好,要把全家往火坑里推!”

何婧瑶震惊道:“父亲,女儿做错了什么?”“做错什么?"承恩伯向来长袖善舞,大女儿又蒙圣宠,在官场上可谓春风得意,但近日来接连不断的弹劾折子递上去,也着实令他冷汗直冒。被人蒙头扩了记黑砖,直打得他晕头转向,反应过来,连忙找人打听情况,看自己究竞得罪了哪路神仙,几番打听,才知道是得罪了镇西侯,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是什么地方把人得罪了。

直到有人给他递了话,他才醒悟过来,他虽然没做什么,但他的女儿却替他做了件了不得的事,差点把镇西侯的爱女给害死,别说扔黑砖,就是往死里整那也是情有可原。

“都你干的好事!你哪来的胆子,敢对镇西侯的千金下黑手?你是见不得咱们家好是不是,平白无故招来这种祸事!”何婧瑶心头发慌,忙道:“父亲从哪儿听来的话,她就算受了点伤,也不是我做的!怎么能随便按到人头上!”

承恩伯狐疑地盯了她一眼,“不管是不是你,明儿就去镇西侯府登门赔罪。”

黄氏吃惊道:“有这么严重?也没听说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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