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张国师:陈卿比我当年猛多了
“柏林时间2月18日晚,第5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举行颁奖典礼。由华夏青年导演陈卿执导的电影《入殓师》荣获本届电影节最高奖项金熊奖。这是陈卿继去年在戛纳国际电影节获奖后,再次在国际A类电影节上获得最高荣誉。
评委会在颁奖词中指出,《入殓师》以独特的东方美学视角,深刻诠释了生命尊严与人文关怀。影片通过讲述华夏殡葬行业从业者的故事,展现了华夏民族尊重生命、敬畏传统的文化底蕴……”
陈诗人面前的报纸摊开在桌子上已经足足5分钟了,报道并不长,他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草!”
“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妻子陈虹披着衣服,慵懒的从卧室走出来,“刚刚就听见你不停的在那嘀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哪样?”
“你自己看吧。”陈凯哥把报纸递给陈虹。
“真的假的?这陈卿又在柏林拿了金熊?”陈虹迅速的浏览了下,当时就张大了嘴巴,“他还没毕业吧,就连拿两个欧洲三大的最高奖?这不会是什么小报的假新闻吧?”
“我倒是希望是假新闻。”陈凯哥苦笑道,“这是新化社的报纸,怎么可能是假新闻?”
“糟了,你之前接受的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陈虹捂住了嘴巴。
“陈卿,我也是你的师兄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在你被金棕榈冲昏头脑的时候给你句忠告,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为好,年少可以轻狂,但若是太狂了,认不清自己,最后只能是闹笑话。”
“陈卿不把欧洲三大放在心上,反过来,欧洲三大肯定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不过,我觉得大家也没有必要过度苛责,陈卿还年轻,而之前又过得太顺了,所以才会马失前蹄。”
陈诗人脑海里又想起他在媒体面前大放厥词,以陈卿长辈的口吻教育人家,他就感觉脸皮一阵火辣辣的。
当初他以为陈卿是小丑,原来小丑竟然是自己啊。
不是说《入殓师》在柏林遇冷恶评如潮吗,怎么就突然拿了金熊奖了呢!
可怜陈诗人,怎么可能知道柏林那些恶评其实是陈卿公关策略中的一环,是陈卿自己发布的。
当初那些采访过陈诗人的记者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跑过来采访陈诗人:“陈导,当初您公开批评陈卿,让他脚踏实地,莫要年少轻狂,现在他却在柏林拿下金熊奖,请问您是否对当初的言论感觉后悔?”
当然后悔了!
陈诗人悔的肠子都青了,但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直接说身体不舒服,推掉了采访。
…………
北影厂摄影棚里,三台钨丝灯把搭好的灵堂景照得惨白。
冯钢炮裹着军大衣蜷在导演椅上,左手捏着半截燃到过滤嘴的中南海,右手烦躁地敲着监视器边缘。
“第17条!再来!”他哑着嗓子吼,“忧子,你哭得再假点儿!要的就是这种荒诞感!”
《大腕》终于是开拍了,前面都拍得非常顺,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天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葛忧摸着光脑袋苦笑道:“冯导,我这眼泪都快冻成冰碴子了。”
“感觉还是不对,忧子,你休息休息找找感觉,咱们再保一条。”冯钢炮趴在索尼BVW-70监视器前,鼻尖几乎贴到屏幕。
过了十几分钟,场记打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大腕》第38场第17镜!”
葛忧正要开演,摄影棚铁门突然被撞开,制片主任老猫举着诺基亚3310快步走了进来:“冯导,柏林那边……”
冯钢炮那叫一个气,毫不客气一个眼神就瞪过去,当这段拍完,他才把烟头按进可乐罐里:“说。”
“柏林那边的消息,陈卿拿到金熊奖了。”
冯钢炮的脸突然就抽搐起来,左眼皮跳三下,右嘴角扯两下,像台信号不良的老电视机。他慢慢站起来,军大衣滑落在积着油垢的水泥地上。
“你再说一遍?”声音轻得吓人。
“陈卿,金熊奖。”
冯小刚突然抄起导演椅砸向灯光架,“咣当”一声巨响,两盏聚光灯应声炸裂,玻璃碴子雨点般落在地上的一份报纸,上面冯钢炮说陈卿疯了的报道依稀可见。
“冯导,冷静些。”葛忧默默把保温杯递过去。
“他妈的金熊奖改狗熊奖了吧?!”冯钢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戛纳也好,柏林也好,让一个学生拿下最高奖,评委都他妈嗑药了?!”
葛忧慢悠悠问道:“咱们今天还拍不……”
“拍个屁!”冯钢炮咬牙道,“全组停工!给我接王烁家电话!让他马上给我写一个能拿奖的本子!”
…………
新画面公司会议室,墙上贴满参考图:九寨沟的箭竹海、敦煌的雅丹地貌、内蒙胡杨林,每张照片边缘都钉着密密麻麻的色卡标签。
张易某用铅笔尾端敲着《英雄》分镜脚本的第三十七页,在脑海里构思“长空VS无名”这一段的打斗。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刺破寂静。
张易某皱了皱眉,伸手拿起桌上的座机听筒。
他在工作的时候最烦别人打电话,所以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