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妄

齐天站在镇苍剑上，银灰色的剑光划破云层，夜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衣袍。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映在下方起伏的山峦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筑基期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带来丝丝凉意。

这种凉意让他想起叔爷爷齐重霄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那双手曾经牵着他走过神兵门的山门，也曾揉乱他的头发。

“我竟然一点也不难过了？”

齐天暗自思量，他试着回忆齐重霄慈祥的笑容，却发现心中泛起的不是悲痛，而是一种奇怪的释然。

就像压在胸口多年的石头突然被人搬开，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颤，剑光在空中微微晃动。

他急忙稳住身形，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干的，没有眼泪。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困惑，明明前世在病房中失去爷爷时，他哭得都当场转生了。

“难道我其实是个无情之人？”

齐天抿了抿嘴唇，仔细感受现在的情绪，审视自己的内心。

随着抛却了感情的枷锁，就像拨开迷雾般，他忽然看清了自己伤心的本质。

那从来不是对亲人离去的悲伤，而是雏鸟失去庇护后的惶然。

当他还是凡人时害怕失去爷爷，成为修士后又害怕失去叔爷爷，本质上都是在害怕失去保护伞。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齐天却觉得浑身一轻。

筑基期的修为在体内流转，镇苍剑发出清越的剑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心境变化。

他低头望去，脚下的山川河流在月光下泛着银辉，远处的神兵门主峰巍然矗立。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齐天轻笑一声，指尖掐诀。镇苍剑顿时加速，剑光如流星般划过夜空。

速度比来时快了三分，剑身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稳。

他感受着体内愈发灵动的法力，忽然明白原来老话说的半点也不差。

深情之人最无情，看来自己果然天生就是适合修仙的料子。

天乙峰的轮廓渐渐清晰，灵泉的雾气在月光下如同轻纱。齐天收剑落地，指尖轻抚过镇苍剑的剑脊。

银灰色的剑身微微震颤，这番感悟仿佛是斩断了前世那将近三十年再社会中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他抬头望天，那轮明月依旧高悬，此时的他感到自己的心无比自由。

“平生谨小慎微，最怕沾上因果。忽地顿开名利绳，这里扯断道德锁。一朝御剑乘风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齐天将前世名著中的诗词，稍加改动吟诵出口，虽然平仄不和，却也有几分应景。

他微笑着转身走向洞府，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月光隔绝在外。

灵泉的水声叮咚作响，他盘坐在青玉台上，开始运转《太白剑诀》。

这一次，功法运转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流畅，剑骨与灵根在体内交相辉映，白金色的法力如同活物般游走全身。

当晨光透过禁制洒落时，齐天睁开双眼。

瞳孔中似有剑芒闪过，又很快隐去。

这一身精纯至极的白金法力又精进数分。

就在齐天因为心境变化之时，他脑海中的词条面板中“天命人”、“转生者”、“后天剑骨”，三个词条同时共鸣。

齐天的手福至心灵般轻轻一抬，一道两丈长的白金色剑芒骤然从指尖迸射而出。

那剑芒凝练如实质，通体流转着刺目的寒光，边缘处锐利得仿佛能割裂空间。

晨光照耀下，剑芒表面泛起细密的波纹，如同水面上荡漾的涟漪，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于此同时齐天脑海中无数剑道灵感喷涌而出，里面既有齐天见到冷凌秋使用飞剑的画面。

还有《太白剑诀》和那张金色书页中的控剑技巧、御剑手法、凝练剑芒、汇聚剑罡的手段。

这诸多神通秘术在齐天的脑海中组合交融，最终融汇成一种全新的剑道技巧。

随着他手腕轻转，那白金剑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所过之处空气被硬生生劈开，发出“嗤嗤”的裂帛之声。

剑芒纵横来去，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只在视网膜上留下道道残影。

每一次转折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声，那声音起初如龙吟，继而化作滚滚雷鸣，在山洞中回荡不息。

灵泉水面被剑气激荡，泛起细密的波纹。

三丈外一根碗口粗的石柱突然“咔嚓”一声拦腰折断，断口处光滑如镜。

齐天剑指一引，剑芒骤然加速，在空中留下一串音爆云，雷鸣般的剑啸震得峰顶积雪簌簌滑落。

这正是剑道三大神通中的“剑气雷音”雏形，用前世科学点的方式说就是剑速突破音障时引发的爆鸣。

看着自己仅仅御使剑芒便有如此威力，齐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的镇苍剑，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剑柄，却又突然停住了动作。

“不行，还不是时候。”

齐天低声自语，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纠结之色。

他抬头望向洞府顶部，那里已经被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