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攻略骄矜自傲的皇帝姐夫 23
皇宫,御书房。
一份墨迹未干的折子,被内侍总管颤抖着双手,呈上了御案。他刚刚在门外,就已经问过云府侍从了,他知道这里面是怎样的噩耗。
燕昭随意瞥了一眼那封奏折,落款是云府。
心,莫名地沉了一下。
他放下朱笔,打开,目光扫过那几行简洁的文字:
太傅云澈,于今日午时,旧疾骤发,药石罔效,现已逝世。”
逝世?
燕昭攥紧了那份薄薄的奏报,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不可能!”他猛地将奏报狠狠掼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内侍总管吓得噗通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混账东西,太医给他诊过脉,起码还有半年。”
“哪里来的狗胆,敢以这等荒谬之言欺君?”
“云澈他三个月前还……”&bp;燕昭的声音戛然而止。
三个月前,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就在这御书房里,在他面前,脊背依旧挺直,那般硬气地与他对峙,向他宣告,青禾是他的妻子。
他怎么能……连个道别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不欢而散?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压得燕昭几乎喘不过气。
“都滚出去吧。”他不复刚刚的震怒,平静得厉害。
内侍总管和殿内所有宫人,无声退出,紧紧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御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燕昭缓缓地弯下腰,伸出颤抖的大掌,从冰冷的地砖上,捡起了那份奏报。
逝世二字,依旧冰冷地躺在那里。
他目光死死地锁着那两个字,一些久远的,早已被深埋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是幼年时,那个总板着一张小脸,抱着厚厚书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的小书呆子。
是十六岁生辰宴后,那个坠入无边病痛,却依旧温柔安抚他不必愧疚的少年。
“云澈……”一声带着破碎沙哑的呼唤,从燕昭紧抿的唇齿间艰难地溢出。
他死死攥着那份奏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高大的身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量,颓然地跌坐回冰冷的龙椅里。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冲破了燕昭心房,迅速模糊了视线。
整整一日。
厚重的御书房殿门紧闭。
——
燕昭这短短的二十三年,在乎的人和事,似乎一样都留不住。
十六岁的生辰宴,胞弟递来的药酒,让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亲情。
【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你已经是太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母后的偏袒嘶吼,父皇的无力,将家这个字眼碾碎,只剩高高在上的孤独与寒冷。
呵,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不能理解母后,一母同胞的兄弟,她为何如此偏心?
十七岁选秀,莺莺燕燕入宫,脂粉香气下包裹的,是比药酒更甚的虚伪。
那些或娇艳或清冷的皮囊,承欢时的温香软玉、娇喘低吟,转身便是算计与狠辣。
他将后宫视作斗兽场,冷眼旁观女人们为位份、子嗣厮杀,权当是枯燥帝王生涯里添的几分乐子,心底却一日赛过一日的厌烦。
至于孩子?同胞手足尚能痛下杀手,所谓父子之情,在他眼中,不过是权力倾轧下最脆弱的谎言。
贤妃所出的大皇子,良妃膝下的二皇子,他连模样都记不清,更遑论在乎。
端坐于冰冷的龙椅之上,他大权在握,俯瞰玩弄这尔虞我诈的朝堂和后宫,燕昭的心一日硬过一日。
唯有两人,曾短暂地叩开过这层坚冰。
一个是云澈。那个为他挡下药酒,从此坠入病痛的少年伴读,是他晦暗过往里唯一干净的慰藉。
云澈的存在,提醒着他燕昭也曾有过纯粹的情谊。
另一个,便是沈青禾。
那个怯生生站在清音阁光影里,抬眸问他,可否种花弹琴的娇嫩美人儿。
她像一株误入浊世的兰花,玉嫩的身子裹在浅蓝纱裙里,行走间弱柳扶风,嗓音酥软入骨,澄澈的眸子里盛着纯净与脆弱。
那份浑然天成的娇怯与乖巧,直直撞进他心底最荒芜的角落。
一见钟情?或是见色起意?他都认。
他就是喜欢她,想要她,又怎么了?
现如今,云澈也走了。少年燕昭最后的温情,也被彻底斩断。
偌大的宫殿,空寂得令人窒息。
幸好,上天给现今的他,送来了另一个人。他每每庆幸,庆幸他比云澈,早一步遇见她。
他想起他们上一次见面,听雨轩那一夜,她身上清甜的体香,混合着她被自己彻底占据时,那破碎又甜腻的呜咽。
她雪白细腻小脸上的可怜模样,她纤细雪肩瑟缩在他身下承受的娇弱,她玉嫩身子布满他烙印的靡艳……
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从今往后,燕昭的生命中,只剩下青禾一个人,值得他去珍惜。
他